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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平一时没想好如何回答,一双小眼珠子在眼眶里打了两个圈,正想着如何编排前因后果时,却听秦爱岚道:“你也别想着如何搪塞我,只需老老实实回答。”
秦爱岚的话语说得很平淡,却又隐隐透着一种不容辩驳的威严,阿平从来没有觉得秦公子会有如此大的气场,心虚之余也不敢说谎,便如实把事情的始末告知了秦爱岚。
原来冯安达几人搂着美人正准备去厢房寻欢作乐,谁知在拐角处遇上了一个长相出众的公子哥;冯安达见人家公子哥长得比自己怀里的美女还漂亮,顿时色心大起,便要强占别个。
宁国虽有明令禁男娼、禁龙阳,但京中也有些贵族不顾国法蓄养男妓,正好冯安达是个男女不忌的,家中男童女童不在少数。
只是冯安达这次招惹的公子偏生是个性子烈的,也颇有一些来头,冯安达还没碰到别个,就被人家身边的随从打倒在地。
秦爱岚到的时候,冯安达已经被打得满口是血,被一青年踩在地上哇哇直叫。而体态肥厚的杨光谷则被摔打在角落,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
尉迟家武将出身,尉迟泠尚武,懂几招功夫,不过此刻也满头大汗地站在一旁与青年对峙着,不敢贸然出手。
秦爱岚淡淡地扫了一眼周围情况。踩在冯安达身上的青年二十出头,有一张如刀削般冷毅的脸,神情冷漠如冰;他腰间配着一把七尺长的宝剑,不过幸而他没有动宝剑,不然冯安达几人就不止皮肉伤这么简单。
按照宁国的国法,能佩戴宝剑的侍从地位可不低,看来这几个草包惹到的果真是个棘手的主!
距离青年身后不远处的角落里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穿着一身银色锦袍,长着一张鹅蛋脸,带着些许未长开的稚气。
少年身上最出色的当属那双明澈的眼睛,亮如点漆,不含一丝杂质,如黑曜石般镶嵌在白皙的脸上,再配上那远山眉黛,竟似画里走出来的一般;远远看去清贵高华,周边那些花容失色的美女和他一比,竟如云泥之别。
饶是秦爱岚混惯风月,见过不少现代美男子,却也不得不承认比起这少年,他见过的那些美人都如同尘埃一般不值一顾了。
难怪冯安达会出手调戏,这样的美人,一顾便足以误人终身。
秦爱岚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少年,那少年亦在警惕地打量着他。
此人一袭锦衣华裳,眉宇间难掩风流,一看便是混迹风月的纨绔!
他今日来春风楼,实则是来寻人,只是人没找到,却遇上这群登徒子。
少年心知此地不宜久留,但眼下他已得罪了这群人,如何尽早从此处脱身才是他最迫在眉睫之事……
少年正思索着,却见秦爱岚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视线越发无礼狂妄!
少年紧皱眉头,狠狠瞪了回去。
秦爱岚见他怒目圆睁的样子,竟有些说不出的好玩,不过冯安达还被青年踩着,他也该出场了……
“兄弟手下留情!”秦爱岚不慌不忙地走过去,学着古人酸掉牙的口吻对踩在冯安达身上的青年道。
秦惜松的小儿子虽是个脓包,却长了一副不错的皮囊,他这假正经起来,倒是十足的人模狗样。
秦爱岚的反应有些出乎少年意料,他本以为秦爱岚不会善罢甘休,没想他的反应竟如此风轻云淡。
少年不知秦爱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不想跟这种纨绔纠缠,便别过视线,对一旁的青年冷声道:“凌风,我们走。”
少年的声音清越动听,神情举止中隐约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那叫凌风的青年听罢,面无表情地放开冯安达,回到少年身边,随即主仆两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哥,不能放那兔爷儿就这样离开!”缩在墙角的杨光谷见少年离去,不禁开口求助于秦爱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