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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见那些大臣以及那些仪仗,还有护卫了吗?”陶恒停下脚步,孺子不可教也地盯着她。“这么大排场肯定是皇帝啦,既然皇帝在靶场,阿爹肯定也在。放心吧,那小妮子才没你这么笨呢。”
陶恒伸手点了点胡乱操心的杪夏的额间。“就是不知道她究竟射落了谁的箭,大家这么紧张。”
“只要老爷在,伽罗小姐一定会没事的。”杪夏这才一展愁眉,转而又夸赞她来。“我家小姐真真是智勇双全呢。杪夏甘拜下风。”
陶恒故作高冷,眉梢却得意地扬着,嘴角的窃笑也并未藏住。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嘛。
待到了马场,陶恒就看见是自家的五哥正要与人比试。
“独孤兄,不如让在下来同这位兄台比试比试如何?”她双手抱拳,小心地冲独孤顺眨眨眼,一双明眸舍不得叫人拒绝她。
独孤顺才堪堪跨上骏马,见她俏皮撒娇的模样,也不忍心拂了她的面子。冲对方抬手作揖,跳下马来。
“小姐。。。”杪夏轻声唤着。倒不是不相信自家小姐的骑术,只是若被他人知晓她是老爷的女儿,怕要叫人多话。只是话还没说全,就被陶恒打断。
陶恒跃跃欲试,抬抬下颌叫她宽心。“大家又不认识我,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独孤顺将马匹牵至妹妹面前,着实无奈。“万事当心些。磕着碰着可不许找阿爹哭啊。”
“五哥是怕被阿爹训斥吧。”陶恒从他手中接过缰绳,小声回应他,脸上得意洋洋的神情十分耀眼。
独孤顺也噎了一句,也只冲她无可奈何笑。
陶恒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扬着脑袋一身气势势不可挡。
“独孤兄,你放心,今日一定叫你的马成为这场上最夺人眼球的那匹。”她夸下海口,反而让对手忍俊不禁。
“不知兄台如何称呼。”贺连毅原本想看在独孤家的面上,打算赢得勉强些,但不料赛前换人。
只见那少年身形单薄,唇红齿白犹似女儿家。听他自大言语,不免带些轻嘲意味。
陶恒握着缰绳,偏头看他,薄唇微启。“陶恒。”
“恕在下孤陋寡闻,令尊名讳。。。”贺连毅并不知哪家世家有陶姓子弟能与独孤家关系密切。看独孤顺如此关照,想来背景不凡。
独孤顺抢先应他。“贺连兄,大家可都想着一睹为快你马上的风采呢。”
贺连毅礼貌笑应,心中却疑窦四起。
陶恒轻夹马腹,慢悠悠行至起点。俯下身冲马儿呢喃。
“马儿可记得要驮着你的狐狸大仙快跑啊,千万不能输呢。”她顺顺马儿的鬃毛,指尖微亮则轻点在骏马的耳尖。眼底一丝精光闪过。
他们二人只等旗令落下,便可一骑而去。
而独孤信此时则带着伽罗一同到圣驾之前赔罪。
原来,伽罗那一箭射落的正是太师宇文护的,自然无人敢叫好。起先宇文护的嚣张气焰竟拿起箭矢直对宇文觉,若不是独孤信挡在身前,真不知那一箭会如何下手。
才叫伽罗退下,独孤信便听宇文觉对宇文护满满的积怨。他知道宇文觉召自己回京并不单纯,可自己已然年事已高,又能牵制宇文护几年。但他自知只要自己在一日,便会保住宇文觉的帝位,以报先帝知遇之恩。
另一边的女眷也是风云四起。皇上皇后的一同亲睐,让其他世家嫉妒,却又敢怒不敢言。只能语出酸言,妄图挑拨离间。
独孤般若这几年掌管独孤府一众大小事,这样的场面见地太多,四两拨千斤便让旁人哑口无言,自讨苦吃。
只是,皇后提起宁都王宇文毓倾心与自己时,她难得有些出神。那种空有抱负却无处伸展的难言情绪即刻涌了上来。
只好故作礼貌微笑当作回应。
贺连毅此时才明白人不可貌相的真意。实在想不到这看似瘦弱的小小少年竟有如此骑术,倒叫人意想不到。是自己大意了。
但他方才似乎有些花眼,莫不是看到了尖牙?
方才贺连毅一直在前,原以为胜券在握,不想身后人紧追不舍,才几个马身倒和他并驾齐驱。
陶恒一手紧握缰绳,另一手则指尖飞舞打在马肚上,加快了它的速度。等和对方不相上下时,她蓦地偏头微微露出利牙,威慑对方的马匹。
贺连毅犹记得,一闪而过的白光,自己的马儿踉跄几步,减了速度。让陶恒得了空扬长而去。
哎,还是自己心态不稳啊。他轻抚着自己的爱驹,心服口服。
“陶兄好骑术,是在下技不如人。”贺连毅抱拳大方服输。
反倒让陶恒有些不好意思,却还别别扭扭应他,“是我侥幸而已。”而后又补上一句,“你的骑术比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