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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护不由得后退一步,不可置信。他心里一慌,不顾他人阻碍猛地冲进火场,可内里只剩下烧地差不多的房梁和杂物,所谓幼子的尸体已经被人抬走了。
什么也没有。
连她存在过的痕迹也都没了。
这三个月来,他查了一遍又一遍,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独孤恒,更别说陶恒了。独孤信只有三个女儿。可谁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当日宇文府大火,独孤信和独孤伽罗会来他府上。这让宇文护还心存侥幸。
还有杪夏!杪夏还在。
可是,现在的杪夏却成了独孤伽罗的侍女,从小服侍。
宇文护的心像是缺了一块,没有人记得恒儿,只有他一个人。只有他记得她曾经存在过。但是这样远远不够。
他站在屋中,看着那面铜镜,看着梳妆台上那些一模一样的首饰。他坐在榻边,几上还摆着当日他们未曾下完的棋局。床边还有小孩的衣物,因为不知道性别,男女各一套。他似乎还能记起,恒儿嗔怪他时的笑脸。
“那么早准备这些做什么。”陶恒好笑地看着他,瞥了眼一点幅度都没有的小腹。
宇文护却乐在其中,摆弄那些娃娃的衣饰,脸上满是慈爱。“我自然是迫不及待,”他仔细地叠好摆在一边,“我很开心,恒儿,真的。我真的十分开心我与你有了自己的孩儿。”他此刻一点也不像个杀伐果决的太师,反而像个孩子。
“养孩子一点儿也不好玩。”陶恒可还隐隐记得在青丘时,她可是见过那迂腐小族长的父母是如何教养他的,狐狸都如此麻烦,就更别说人了。
宇文护走到她身旁,搂她入怀。“恒儿莫嫌麻烦,为夫来养。”
“呐,这可是你说的。”陶恒窝在他怀里,窃窃笑着。“你得教他下棋,教他识字,教他习武,教他如何孝顺我。这可有的学了。”她想的也长远,摊着手指一个个算。
她喋喋不休正讲得起劲,宇文护却悄悄低下头吻住她的嘴。
甜蜜的画面好像就还在昨天,可今天宇文护身边的每一个人却都在告诉他。根本就没有陶恒这个人,她根本不存在!
这不可能!
他坐在床边,只看着那些小孩子的衣物动容地流下泪来。
哥舒日夜守候,总算等到了宇文护出门。他沧桑的面孔一脸肃气,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前。
“去查一查当日大火为何而起。”喑哑的嗓音缓缓从他口中而出。哥舒显得有些激动,不住点头憋住眼角泪滴扬长而去。
等他收拾停当后,他独自一人去了独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