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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回曾经的家,将妹妹接出来。
这是一早就说定了的事情,沈裕颔首应允:“多带两个人。”
说完才意识到像是照应了容锦先前所说的“遣人监看”,顿了顿,额外补了句:“你若是要回家领人,怕是没那么容易。”
她那亲爹后娘,但凡是好相与的,又岂会将她送进黎王府?
容锦没料到他竟然会就此解释,怔了下。
商陆倒是全然没看出两人之间的微妙,听到容锦要出门,立时来了兴趣:“有什么难的,我陪云姐去……”
沈裕瞥了他一眼,倒是没阻拦,只是吩咐道:“叫成英陪着。”
成英陪在沈裕身边多年,算是别院的半个管事,比商陆这个遇事先想着动手的沉稳许多,也确实更适合帮着解决此事。
容锦点了点头:“好。”
成英得吩咐后,随即令人套了马车,商陆原本还当是有什么热闹看,见容锦兴致不高,一路上知情识趣地没打扰。
马车驶过新昌大街,容锦挑开窗帘看了眼,但并没叫停,只是指了往容家去的路。
可才说完,又觉着自己多此一举。
沈裕早就叫人查过她的出身,岂会不知住在何处呢?
马车在巷口停下,长了几十年的老槐树枝繁叶茂,在夏日里撑出一片阴凉。
这条小巷不知走了多少回,哪怕闭着眼,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容锦叩响院门,初时无人回应,再敲,便听着了那再熟悉不过的尖利声音。
“容绮,你死哪里去了!还不去开门?”那声音带着不耐烦,咒骂道,“一身的懒骨头,真该好好磋磨磋磨……”
门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大门打开,露出张泫然欲泣的小脸。
小姑娘比容锦矮半个头,带着未脱的稚气,头发梳起来编了个长辫,并没簪花之类的装饰,穿着已经洗得泛白的粗布衣,看起来分外可怜。
她见着容锦后先是一愣,圆圆的眼满是难以置信,等到确准眼前这个衣裙华丽的美人是自家姐姐后,什么也顾不得,一头扑进她怀中,“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屋中的余氏听着这动静,柳眉倒竖,当即骂道:“晦气东西,你号什么丧……”
她挽着袖子出门,正打算同容绮算账,看清院门外的容锦后也不由得一愣。
容锦抚摸着容绮的鬓发,柔声道:“不哭不哭,姐姐来接你了。”
可容绮却是哭得停不下来,像是要把这段时日的委屈通通发泄出来,眼泪生生湿透了自家长姐的衣襟。
趁着这会儿功夫,余氏倒是回过味。
她从前撺掇着把容锦送进王府,可容家这样的身份,打听不来王府后宅的事,甚至不知容锦已经换了名姓被沈裕带走。
如今见容锦这衣着打扮,还当是被黎王看中,立时变了脸色,喜笑颜开迎了上来。
“阿锦,我就知道以你的样貌,必定能入王爷的眼……”
她套磁的话说了一半,容锦眉头微皱,商陆倒是已经回过味来,上前两步挡在了中间,沉着脸瞪余氏。
余氏吓得停住脚步,迟疑道:“你是?”
“云姐,咱们也不必听她废话,”商陆冷笑了声,回头看向容锦,“你想如何就如何。”
容锦轻轻拍了拍容绮的背,将人护在身后,这才看向余氏:“父亲今日应当不当值吧?他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