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五位皇子之间,怕是不乱,也由不得他们了。”
伍恒卿望着京城长安的方向,笑得有些神秘味儿。
由此,赵子殷不得不联想啊,大皇子弑君事件,究竟参与的人,有多少啊?莫不成,八柱国都是推手之一?
想到这些,眺望着远处地平线上,消失了终踪的禁卫大军,赵子殷不由的觉得,这个冬天更冷了。
而那些远去的禁卫军,又能回来多少呢?
归来之时,那还是皇家的禁卫军吗?
腊月,龙体恢复些的景泰帝在得了八百里加急,龙颜大悦。
这是卫国公与禁卫军都指挥使钱廖共同发来的喜报。兖、豫二州的流民之乱,已经剿灭。
看到这份捷报时,景泰帝是开怀大笑。所以,关于那份捷报同来的伤亡,以及对于兖、豫二州的流民处置,还有卫国公与钱廖的某些逾越行为,景泰帝并没有深究。
倒是潼关里,给刘元德当帮闲的赵子殷,从伍恒卿那里的简报上,看到了详情。
从那一个一个的数字中,赵子殷看到的是死亡与血腥。
无数无家可归的流民,又或是被招安的流民,都被卫国公的厢军和钱廖指挥的禁军,当了请赏的功劳,全部枭首了。
妇儒、小儿、老弱,这些杀红眼,只为了功劳的军兵,没有任何的人性。
很多的恶事,不过是启齿难书罢了。
“兖州、豫州,都完了。”在这个靠丁口耕种,靠农赋为主税的时代,丁口和土地意味着一切啊。而空有光秃秃的土地,没了人口,兖州和豫州可不是注定了,会成为白骨露于野,酿成瘟疫的祸源地嘛。
“卫国公招抚不了,钱廖都指挥使同样招抚不了。国朝,没有那么多的粮食。”伍恒卿很直接说出了关键点。
招抚后,是要给这些被招抚的流民活路的。要不然,这些没饭吃的人,还是一样会造反。
因为,怎么都是死,总是要拼一把的。
“其实,有的。士族……”赵子殷说了这话后,又是摇摇头,道:“是我糊涂了。”
“士族动不得,那是天下根基。”伍恒卿提醒了赵子殷一句后,又道:“这话,我当没听见。子殷,以后,且莫再提了。”
“诺。”
“在下先谢过恒卿兄的好意了。”
赵子殷自然知道,他那话说出去,怕是会得罪了天下最不能得罪的一批人啊。
天下的财富与粮食,不是在皇家与国库,而是士族们的手中啊。而这个天下,与皇家共治的仍是士族。
士族,他们做官。
士族,他们的仆人管理田庄坞堡。
士族,他们的子弟读书习武,天下间的知识,也是他们垄断的。
哪怕是寒门子弟想做官,也需得士族的提协与举荐。所以,赵子殷自然知道,伍恒卿的提醒,是真正的好意。
赵子殷想,天下百姓可怜,那又如何?
他非是圣人,就是圣人也没说着,真出来用实际行动,可怜一二天下百姓啊。
《荀子》天论中,有是讲过嘛:天行有常,不以尧存,不以桀亡。
在赵子殷的一生中,所经历的事情来看,善恶到头,未必有报应。
不过,成王败寇,才是实情。
腊月,小年夜。
潼关下了一场大雪。
远在千里之外,徐州的封县城,同样是一场大雪淹没了天地间,把整个封县城的四野,是染成了银白色。
次日,天明时分。
“瑞雪兆丰年,希望来年是个好收成的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