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展昭,替天行道……
层层叠叠的官兵围在官衙周围,与众人对峙着,手里执着刀剑挡着铁盾,满头皆是冷汗,坚定着站着、护着,却并不敢轻易出手伤人。
这里面很多都是无辜的不知实情的百姓,只听说了开封府的展护卫行凶伤人,只知道展昭所伤的是几个妙龄少女,再加上有心之人的挑拨,他们自然而然地认为——在城中行凶的那个恶贼,就是开封府的展昭!
“交出展昭,替天行道!”层层叠叠的呼喊声掀起一阵阵义愤填膺的波浪,许多失去了至亲爱人的人宛若疯狂一般尖叫着、威逼着,紧张的气氛在包拯大步走出时渲染到最烈,包拯黑着一张脸,扫视过众人:“大家请冷静,此案发展至今疑点重重,本府自会查个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
包青天的威名算是如雷贯耳,包拯这么义正辞严地一吼,许多人左看看、右看看,毕竟许多人也没亲眼看到展昭伤人,情绪似有松动——可是,人群深处,不知道是谁忽然高喊了一声:“我们不要诡辩,我们只要血债血偿!”
本以松动的义愤再次被挑起,层层叠叠的声浪再次袭来:“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一个个手持长篙、木棍甚至是随手捡来的木屑的普通人,如同疯了一般,蜂拥挤上官衙周围手持铁盾的官兵们,众官兵不敢伤人,只得收起刀剑,撑着铁盾与百姓抗衡,你挤我、我踩你,没脾气的都被挤出了脾气,更不用说本就跟沸水一般的人心了!
茜草在内院看着,急得简直不行:“糟了,糟了,他们彻底误会了……展昭只是被操纵了,他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做了什么!”
“场面虽然混乱,但是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很快就可以解决问题。”东方不败从她后边走出,睨着门外义愤的人群,宛若居高临下一般,“被人利用还不自知,真可怜。”
听得清他的话中毫无怜悯,只有嘲讽,茜草不禁怒道:“现在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
东方不败瞬间转脸,冷眼扫来:“只要你交出牛妖,一切就都解决了。”
茜草一愣,随即咬紧了嘴唇:“你、你……这才是你的目的?”
“什么叫‘我的目的’,从头到尾都是你们在演戏,我只不过看戏罢了!”东方不败摇了摇头,半叹半笑,“纷纷扰扰的天下是非,我已经不想玩了;但是看别人玩,总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你、你……”茜草一步步后退,看着这气势骇人的男人,心底的恐惧越发压抑不住,“既然你说一切皆与你无关,为何还要救展昭?为何又要我交出牛妖?”
东方不败想了想,笑道:“第一个问题很简单,小猫小鼠的个性都挺讨喜,再加上他们勉强跟我算是‘同道中人’,我当然少不得回护一二;第二个问题,牛妖——虽然我确实对它没什么兴趣,可是那头笨牛曾引得我心所属之人非常的难过,甚至遭受背叛、身受重伤……我若不取他性命,怎么对得起我依然在尘世间走的这一遭?”
此人的目光冷冽无比,绝美的容颜泛着丝丝的妖气,甚至比真的妖物还要骇人……茜草步步后退,后背已然贴上了冰冷的墙壁,硬撑着身体,艰难道:“你、你打错算盘了……我也一直在找牛力……可是他竟然躲着我……”
“是吗?”东方不败并非不信,只是又问了一个宛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是何时来到临安的?”
茜草咬牙道:“……三天前。”
“我明白了。”东方不败扫袖而走,茜草赶紧追上:“你知道什么了?”
“要么,那头牛快死了;要么,你们的药王已经重生了。”东方不败飞身跃上屋顶,向着不远处的黑暗招了招手,“好了,该问的都问完了,估计你也快忍不下去了。”
悉悉索索着,雪白的僧袍悄然滑过层层叠叠的瓦片。茜草抬头看,不禁诧异,阴暗处走出了一个年轻的和尚,容颜俊朗,神色坚定,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那一身的修为高深无比,且精纯得让她这个药王谷的嫡传弟子都自惭形秽。
——当然,最奇怪的是,这个和尚手里竟然提了一只沉重的酒坛。
法海将酒坛抛出,东方不败闪身接过,坐在屋顶上,仰头喝了几口,笑了笑:“果然是好酒,你也去敲诈至尊宝了?”
法海在他身边坐下,双眸似乎在静静看着远方,声音带着迟疑:“我都听到了。”
东方不败无所谓地问:“听到什么了?”
法海顿了顿:“你刚刚跟她说的话。”
放下酒坛,妩媚的眉眼带着丝丝的挑衅:“听到又如何?”
法海与他对视片刻,忽然摇头笑了笑:“不如何——多谢了。”
对于这声谢,东方不败不置可否,扫眉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翘了翘嘴唇:“喂,快闹出人命了,你不下去阻止?”
法海依旧摇头:“有别的人,别的办法……更合适。”
东方不败眯着眼睛:“什么办法?”
法海转脸看他:“正如你所说,不问对错,在乎实力。”
更合适的人,更合适的解决方法——隐在人群中的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忽然高高跳起,宛若疯了一般持刀上前,砍向包拯:“为襄阳王报仇!”
“——为襄阳王报仇!”随即,十几个人从人群中飞起,拿着各样武器凶狠地袭来,王朝马汉一看不好,立即飞身拦住,可奇怪的是这几人的武功都稀疏得很,侍卫们没费什么功夫便将他们一一擒下,包拯怒视他们:“你们果然是季高的同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