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看着陆心呆愣的表情,她笑着低头看她,声音也温柔了许多:“不瞒你说,我是一名记者。我叫姜珊。关于这次的见面,我已经征得你父母的同意,等下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只要如实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可以,好吗?”
她说话的声音太过温柔引人着迷,况且,她说征得了陆父陆母的同意。他们在哪儿呢?那……洛河呢……
陆心没有应声,姜珊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她又轻轻笑了一下,低着头,像是不经意间抛出一个极其诱人的条件来:“你知道什么是记者吧?很多新闻经过我们的报道和披露,才会被人知道,才能得到别人的帮助。你才能帮到自己,还有那个男孩子呀……”
陆心手指动了动,手背上冰冷的液体顺着针管流进她的身体里,冰凉彻骨。她想了一下,点头。
姜珊在那边满意地笑了笑,然后示意那头的摄像开机,她就开口问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你跟那个男孩子是什么关系?是情侣吗?”
陆心愣了一下,疼痛的眼睛也猛然睁大了一些。这个记者……她在问些什么问题……
“不……不是、我们……”
“既然不是,那么你为什么非救他不可?是因为喜欢他吗?还是因为……”她的尾音拉得极长,像是来自地狱的靡靡之音,“你们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什么……不是的……为什么这么问……
陆心半张着的嘴翕动了一下,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她憋了一大团话想要解释,到了口边却拥堵得不成章句:“我、我们是……朋……”
“是,或者不是。”姜珊几乎是立刻就冷着脸打断了陆心的话,然后涂得艳红的唇勾起来又笑了一下,“规则是这样的。”
陆心愣怔着,嘴唇苍白着,无力地抖了抖:“不、不是的……”
“那你知道那个男孩杀人了吗?”姜珊几乎是冷笑着,问题像是一颗颗炸。弹一样丢进陆心的大脑里,那里轰地就炸开了。她愣怔着撑着眼皮,那里瞬间失去了最后一丝神采。
姜珊看她似乎一下被震住的神情,跟着脸上最后一丝笑在嘴角慢慢消失:“陆心是吧?你还小,要知道,包庇可是重罪。”
她低下头看了一下自己随行的本子,给她一条条列现状:“王厂长死了,被那个男孩子用铁棍敲击到了要害,没有及时入院救治拖延致死;孙校长也受了重伤,被那个男孩用利器戳中,一只眼睛彻底瞎了,面目神经受到了重创,将来生活都有很大影响。这些……应该都是你还没有想到过的后果。你知道的,杀人伤人可是重罪,希望你如实回答,自己也可以尽量免于刑罚。”
陆心胸脯带着极其疼痛的感觉起伏了几下,才似是听清了她说的话,她挣扎着就要往起爬,胳膊却酸痛得完全使不上一点力气。
她几乎是嘶吼着带着哭腔,猛地摇着脑袋说:“不……不是他……是我做的。校长是我捅伤的……不关洛河的事的……”
姜珊似笑非笑地抱起了臂:“小丫头,这种时候劝你不要逞能学人家揽罪责,你知道什么叫犯罪……”
“不信的话你自己去问他啊!”陆心几乎是用尽全力地吼了回去,“校长不是没有死?你去问他啊,是我做的啊,他……”陆心憋着一口气,却还是没能说出那两个字。
在她生活的这个地方这个世界里,“强。奸”二字是极其避讳从女孩子嘴里说出来的,说出来仿佛就是不要脸的荡。妇,思想已经彻底被玷污的淫。娃,就连陆母小时候教育她暗示她,都只说到“被男人欺负了”这种程度。
就好像,一旦被强。奸了,那这个女的就会从此变得肮脏污秽低下,再也不配为人。
那头姜珊听着她气急地话,居然罕见地又勾着嘴角露出一抹类似惊喜和得意的笑,她转过头对着摄像的男人说话:“看到了吗?小王,这就是我们新闻人应该知道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