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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挑了个靠后的位置,江屿把两人的行李归置在一旁,整理好后才坐下。
大巴车按时出发,车上没坐满,三三两两大多是挑着担子出来做买卖的人,他们把担子摆放在过道上,各自用方言交谈着。
大巴车在山路上左拐右拐,一路颠簸,束荫刚开始还有兴致望着窗外观赏风景,到了后来就被颠的昏昏欲睡了,最后真的就睡了过去。
江屿看她睡熟了,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同时伸手绕过她的头顶,拨正她的脑袋,让她不至于撞到窗户上。
这时,车一个转弯,束荫的身体一倾就靠在了江屿的身上,压住了江屿的臂弯。
江屿一愣,之后也没再动,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让她靠在他怀里沉睡。
束荫醒来时,迷瞪着睁了睁眼睛,就看到自己身上的外套。
“醒了?”
束荫抬头就撞到了江屿的目光,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正靠着他,于是赶忙坐直了身体,手抓着外套,张了张口:“不好意思……我……”
“快到了。”江屿打断她的话,收回自己有些发麻的手。
束荫低着头把外套递还给他,嗫嚅了句:“谢谢。”
江屿接过放在膝上。
束荫看向窗外,看到西斜的夕阳微微有些讶异。大巴车到站时,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下来了,几颗明星在天边闪烁。
江屿和束荫提着行李下了车,一阵山风吹过,束荫打了个哆嗦,她左右张望了下,大巴车停在了一个小站牌前,等人都下车了后就晃晃悠悠的开走了,留下一行人站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束荫有些着急,她不知道接下来往哪个方向走才能到织云村。
江屿比她镇定,径直走到一起下车的几个人面前询问,束荫看见后也跟了上去。
“织云村?那不就是我们村嘛。”其中一个高个的中年男子操着一口浓浓的方言腔回答。
束荫勉强分辨出了几个音节,于是面上一喜,问道:“你们认识束业吗?”
“束老师?”
束荫喜出望外:“就是他就是他。”
另一个较矮的男子回答:“束老师啊,我们全村人都认识他。”
束荫只听懂了‘认识’两个字,马上问道:“能带我们去找他吗?”
高个男子似乎有所顾虑,打量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是他什么人?”
“啊?”束荫没听明白。
那人又重复了一遍:“你们是他什么人?”
束荫费了好大劲才听懂了,指了指自己说:“我是他女儿。”
“束老师的女儿啊。”高个男人听完笑了起来,对身旁的伙伴说:“她是束老师的女儿。”
几人纷纷看了过来。
高个男子又指了指江屿:“那他就是束老师的女婿了?”
对方语速太快,束荫没细听,囫囵的点点头应了声:“嗯。”
一旁听懂了的江屿略微挑了挑眉,勾了勾唇角。
高个男子得知束荫和江屿的身份后变得有些殷勤,愣是要帮他们提行李,束荫忙摆手拒绝。
“你们不知道,进我们村的山路特别难走,现在又是晚上,你们不熟悉路,还是我们拎着,你们跟着我们走快点。”高个男子解释,然后伸手提过束荫的行李,矮个接过了江屿的行李。
“跟我们走吧。”高个男子说。
束荫看了眼江屿,他对她点了点头:“走吧。”
两人跟在他们身后朝一座山里走,高个男子解释说织云村位于一个小盆地内部,所以需要走山路。
趁夜入山,山里不知名的鸟儿在鸣叫着,显得山谷愈发幽深,山路坎坷难行,头顶的树枝虬结,脚下的树根盘根错节,脚踏在地上的枯枝败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山路不平坦,每落下一步都要反复确认,束荫走得有些艰难,她觉得自己的右脚踝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