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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想说什么?”大老爷姚启辉往前膝行两步,伸手握住老太太谢氏伸过来的右手。
终于握到大老爷姚启辉的手,老太太谢氏缓了一口气,眼珠子朝着大老爷姚启辉的方向死死盯着他,嘴角咧开,又“呃,呃,呃”地发出声音来。
口水顺着老太太谢氏的嘴角流出来,她很用力地想要说话,无奈怎么都说不清楚,又着急又慌乱,反而就更说不好了,只能无助地望着大老爷姚启辉流泪,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可怜。
儿不嫌母丑,虽然老太太谢氏以前做了太多的恶事,但她现在变成了这样,大老爷姚启辉也不嫌弃她的道理,他从下人手中拿了帕子,细细地擦拭着老太太谢氏嘴角流出来的口水,一边擦一边道:“娘,你放心,儿子已经没事了,你现在生了病,要好好休养,儿子以后会好好照顾你,尽心尽力服侍你,给你请好大夫看病,你以后一定能像以前一样好起来的。”
老太太谢氏用力全身力气抓住大老爷姚启辉的手,泪水顺着她的眼眶流出来,她有很多话想要跟姚启辉说,却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了,又急又气,竟是痛苦不堪,脸部肌肉都扭曲了。
尽管大老爷姚启辉知道此时的老太太谢氏很痛苦,但他除了能说一些安慰她的话以外也做不了其他,如此陪着老太太谢氏坐了一个多时辰,说了不少的话,直到老太太谢氏累得睡着了,大老爷姚启辉才离开福安堂,转去主院看大太太谢氏。
在主院里,大太太谢氏见到姚启辉便开始哭,一边哭一边诉说她这些日子以来遭受的各种委屈,“老爷,你可总算是回来了,你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
“老太太她实在太不讲理了,一出事就怪罪在我的头上,二话不说她就用茶盏砸我的头,把我的额头砸了个大口子,流了好多血,她不仅不肯讲理,还破口大骂,让我在大太阳底下跪在院子里,我们的孩子就是这样没的呀!我的孩子,我的儿,我可怜的儿啊……”
大太太谢氏一阵哭天抹地,哭声震天,“我的父亲,他死得冤枉啊,他一定是被奸人所害的啊,还有我的大哥二哥,一直都是那么老实本分的人啊,怎么会勾结那些盐商呢,这一定是搞错了,他们都是老实人啊,还有我那可怜的二嫂和没出生的孩子,呜呜,谢家好可怜啊,就这么倒了,就这么没了,呜呜……”
“老爷,老爷,你一定要帮忙啊,一定要帮我父亲查清楚这一切啊,我父亲一定是被冤枉的,谢家一定是被冤枉的,你一定要想办法为他们洗脱冤屈啊!”
大老爷姚启辉知道在这些日子里大太太谢氏受了不少委屈,再加上谢家出事,大太太谢氏心中不好过,便没有阻止她的哭闹,想着等她发泄发泄之后就该好了,谁知道她越说越不像样,越说越混账,好似她谢家全都是好人,犯了那样的大错都是好人,谢家会遭受到那些惩罚也都是别人陷害他们家,他们谢家是无辜的,其他人都错了,简直一点儿都没有认识到谢家的过错!
这让大老爷姚启辉有些不能忍受,他站起身来,生气地道:“够了,你父亲和你两个哥哥都干了些什么你比我清楚,你还有脸说他们是被冤枉的,谢家是被冤枉的?我看你是连半点儿悔过之心都没有,只觉得都是别人害了他们害了谢家,你怎么不想想他们都错在哪儿,谢家都错在哪儿?我本想着你才没了孩子,需要好生静养,不忍心跟你说这样的话,谁知道你简直是心入魔障,不知好歹!你要是再这样冥顽不灵,小心祸从口出!”
“老爷,我没有……”
“够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你好生休养吧。”大老爷姚启辉真是多一刻都待不下去了,转身拂袖大步离去。
“老爷……”看到大老爷姚启辉转身离开,大太太谢氏挣扎着要下床来,无奈脚下一软,摔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大老爷姚启辉走了出去,大太太谢氏挣扎着向前爬了几步,却追不上大老爷姚启辉离去的脚步,伤心欲绝地伏地痛哭起来。
……
因为在整个盐运案中,大老爷姚启辉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在陆瑾明的暗中帮助下,大老爷姚启辉平安渡过,只是户部的官员从上到下都受到了牵连,大老爷姚启辉也一样受到了斥责,被皇上免了在户部的职务,降了一级到鸿胪寺任少卿。
鸿胪寺是一个冷清的衙门,没有外宾来朝的时候,一般都冷清得很,平日里事务也少,日子清闲,这样的闲职,对于如今的大老爷姚启辉来说,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位置了。不像户部里那么忙,人际关系没那么复杂,大老爷姚启辉反倒觉得轻松许多,每日里都能早些回来陪伴家人,是再高的职务再大的权势也换不来的幸福,这是他在经历了这一场大波折之后感悟到的真理。
有大老爷姚启辉在家,二太太曾氏总算是收敛了一些,即使想要从公中捞油水,吃相上也没那么难看了,起码送到姚锦绣房里的吃食和用度也差不多恢复到了原来的水平,总之日子也不算太难过就是了。
如此过了几天,姚锦绣收到了惠安长公主邀请她去作客的请帖,姚锦绣也没有犹豫,收拾收拾就准备去惠安长公主府。然而她还没出门,就遇到了听信而来的姚锦莲。
这姚锦莲在私底下偷偷跟六皇子陆瑾平来往,陆瑾平偶尔会让人送个信送个东西给她,感觉上是对她真的很上心,仿佛她在他的心目中真的占据了一定的位置,这自然就把姚锦莲哄得是心花怒放,他说的话她十有*都听信。
陆瑾平在得知惠安长公主喜欢姚锦绣,并且经常请姚锦绣过去长公主府作客之后,就开始思索要怎么利用这件事才对自己有利。可以这样说,陆瑾平其实野心不小,他跟其他几个皇子也差不多,时时刻刻盯着皇上的那个位子。他知道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要想在众多皇子里面脱颖而出,最后得到那个唯一的位置,就需要更多低笼络一些人脉,而最让他想要笼络的人便是惠安长公主。如果能够通过姚锦莲搭上惠安长公主这一条线,这不失一步好棋。
要说他为什么不直接找上姚锦绣,而是想着借着利用姚锦莲的机会去搭上这根线,便是他发现姚锦绣那个人有些奇怪,前面十几年传出来的有关她的消息都是不好的话,可是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外界对她的传闻就几多变换,一个人在短短的时间里变了太多,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因为拿不准其中的虚实,所以陆瑾平不想下这步险棋,反正身边有一个可以利用的姚锦莲,她跟姚锦绣又是姐妹,适当地扮演一下就姐妹情深也容易,于是他就想到了安排姚锦莲先去探探情况的计划。
在陆瑾平的计划中,如果姚锦莲真的通过姚锦绣成功获得了惠安长公主的好感,那他就将计就计娶了她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娶一个女人是娶,娶几个女人也是娶。等他坐上了那个位置,后宫佳丽三千,多一个姚锦莲又算得了什么?至于如果姚锦莲没能讨好惠安长公主的话,那要甩掉她也容易,谁叫她自己要扑上来的,他又没有拿着刀逼着她这么做,都是她自己的选择,跟他没有半点儿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