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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豆缀在左连袂身后,心头一股火气腾腾的起来,偏偏还要按捺下去。只好强自在唇角勾勒出笑意,无视了左连袂,笑道,“顾公子可是要处理什么事儿?”
这声音像是惊醒了沉默中的雕塑,赵轻闲的身影微微颤了颤。须臾,他扭过身来,一双眸子如黑夜中星辰般耀眼,他脸上带着些嘲讽,“左连袂,我说的话已经不好使了吗?”
左连袂非常利索地下跪,“唐姑娘也许有用,顾公子三思。”
“哦?”赵轻闲清清淡淡的吐出一个字,眉目流转,“就她?”
唐豆瞥了一眼左连袂,上前道,“不如顾公子听我一言?想必顾公子因着这病多有不方便,我可以帮助顾公子做不方便做的事儿。”
因着在宫外道观里,她不好直接说出宫内之事,只好隐晦着说。
赵轻闲的视线移开了,他手中缓缓转着粗瓷茶盏,轻哼一声,“不需要。”
唐豆的心凉了半截。她勉强笑笑,“不如顾公子考虑一下?上面有着眼睛,下面有着豺狼,举步维艰的情况下,或许我可以尽绵薄之力。我的这条命,是公子的……”
“带走,”赵轻闲转了转杯子,另一只手在空气中挥了挥,“太聒噪了。”
唐豆的脸上瞬间惨白。
听着赵轻闲的命令,左连袂迅速地站起身来,一手扣在唐豆的肩膀上,“唐姑娘,走吧。”
“不如顾公子考虑一下合作?”唐豆的话语里带着些急促。
赵轻闲闲闲地踱步。他俯视着唐豆,凉薄一笑,“合作可以,但是我讨厌被威胁。”
肩膀上的力道传来,唐豆身子微微晃了晃,一种失重感从内心传来。她垂了垂眼睫,“既然合作不成,那我也不多说了。只求顾公子看在我们一同……”她费力想了想,“一同上山的份上,多照顾一下我的爹娘还有我的阿弟,爹娘养育了我那么多年,女儿不孝不能给他们养老送终,可怜我的阿弟这就没了阿姐……”
“您位高权重,多看顾着他们点,我就感谢您的恩德……”她越说越难受,声音也哽咽起来,别过脸用袖子擦拭了一下脸,闷声对着左连袂道,“走吧。”
唐豆转身离去,她的背影在黑暗中显得无比的瘦削。
赵轻闲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他的目光木然,声音带着些飘渺,“留你一条性命不是不可以,但是要记着,要看清楚……”
“什么?”唐豆顿住了脚步,勉力笑了笑。
赵轻闲猛然将手中的茶盏掷出去,粗瓷的杯子在地面上的一瞬间便破裂成碎片。茶水洒在地上,和着尘土,显得无比肮脏。
他话语里像是掺着寒冰,直直地刺进了唐豆的心里,“你可以活着,但是永远只是我的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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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色已然大亮,喧闹声四起,增添了无数的生机。在人来人往中,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地在市井中穿行。
“顾公子,到了胭脂铺了!”小安子一声清亮的吆喝。
须臾,一只骨节森白的手探出来,“嗯,就这家了。”声线很好的男子出了马车,他身着一袭白色长袍,愈发显得玉树临风。
当他露面的那一刻起,周围来逛集市的小娘子们便都将视线投了过来。窃窃私语声音隐约传来。
赵轻闲不冷的时候,着实有着吸引女人的资本。此时,他脸上的笑意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
“娘子,下来吧。”这话一说,更遭了翘首期盼的女人的嫉妒,她们将视线狠狠地盯了过来,只想看到得了这等浊世佳公子青眼的是何等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