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醒的时候,喻晗就做好了不追究的准备,谁让事情因他而起,而且甘朗是贺平秋的师父,他不好让甘朗太难做。
毕竟丁易琛一旦翻车,会让很多人的利益受损。
“没事,反正现在AI换脸技术也挺成熟。”
“那不自然吧?”
“直接换脸肯定不自然。”甘朗已经有了想法,“我找个演员把他拍过的戏份拍一遍,再替换到剧里不就自然了?多花点时间而已。”
喻晗还想说什么,甘朗却道:“你好好修养身体就行,这事也不完全为你。虽说这圈子里品行不端的人多了,但丁易琛实在太高调,翻车是迟早的事,与其将来等着作品被下架,不如早把风险扼杀在摇篮里。”
喻晗张张嘴,想说感谢的话,但语言实在太苍白无力。
他犹豫了下说:“那如果给您这边造成了什么经济损失,我愿意承担。”
“行啊。”甘朗知道喻晗有钱,答应得爽快,“你出点钱,就当投资了,到时候给你分红。”
这事暂时就这么定了,甘朗打算跟投资人谈谈,人家包养小明星又不是真动感情,不会跟真金白银还有他这个导演走到对立面。
结果大概率是投资人放弃丁易琛,后者翻车全网唾弃。
“昨晚事情刚发生黎老师就报警了,等会儿应该有警察来找你做笔录,做完笔录好好休息等消息就行。”
喻晗还没来得及应声,病房门口就有人敲门。
“甘导,喻老师。”黎思良的助理捧着一束鲜花,说,“黎老师让我代为问好。”
喻晗有些疑惑,之前甘朗还说黎思良想搭上丁易琛的关系跳槽,又怎么会帮他?总不能真是良心过不去吧。
“黎姐说她曾欠贺导一份恩情,昨晚算是还了。”
喻晗一顿,无意识扯了下嘴角,他都不知道贺平秋曾这么乐于助人。
恩情和人情可不是一个概念,能说出恩情两个字,说明贺平秋当初帮的忙还不小。
“黎姐手里有料,今晚八点丁老师会上热搜。”助理隐晦道,“您不用担心后面的事。”
虽然甘朗也准备放弃丁易琛了,但听这话还是气得发乐:“她报恩有没有考虑我啊?”
“考虑到了的。”助理礼貌回答,“黎姐说后面补拍戏份可以随时叫她,无偿的,如果丁老师的合同赔付不够损失,她愿意付差价。”
甘朗十分意外,在他眼里黎思良虽不算什么大恶人,但也是十分功利的性格,却愿意帮人帮到这种地步?
“我都好奇这是什么恩了。”
“我也不知道。”助理很实诚,“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吧。”
喻晗有些走神,没怎么听这两人在说什么。
七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以让贺平秋对他的人生了如指掌,他却对贺平秋的过去一无所知。
贺平秋总是听得太多,说得太少。
喻晗只知道贺平秋年少过得很苦,却不知道具体怎么苦。
他也只知道在成为名导之前,贺平秋也沉寂了好几年,却不清楚这几年都发生过什么,接触过什么人,遭过多少委屈。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贺平秋的初恋,不知道在自己之前,是不是也有别的人曾让贺平秋执着到疯狂。
助理没留太久,给两人买了份早餐就离开了。
甘朗也得回去为解除合同做好准备,他踌躇许久,从兜里掏出一条挂着戒指和瓶子的黑绳还给喻晗。
“它没碎。”甘朗说,“不过手机好像是彻底坏了。”
喻晗握紧小瓶子吊坠,哑声说好。
甘朗将破碎的手机放到床边,没有明知故问——他昨晚一眼就意识到瓶子吊坠里装的灰白色粉末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