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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非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匆匆和赵熙君告辞,回到和檀阳子的西厢房去思忖一番。柳玉生此时出现,显然是来找他的。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此处?
难道真的是那两个妖跟踪了他们?
亦或是医仙派耳目众多,自己的一举一动他都了若指掌?
他心中不安,再一看天色,总觉得师父去的也太久了。
人间一日,地狱十日。到现在一天已经过半了,地狱已经过去了五日。不过是取一味丹药,真的需要这么多时间么?
他犹豫着该不该动身去地狱找师父,可是师父的身体在此处,总要安置到什么绝对安全的地方才好。他几番犹豫,终于还是决定等到这一日结束。若是师父还没回来,他就带着师父的身体去柳州,然后从那里回地狱。
然而夜色刚刚降临,颜非便听到门外有人轻扣三声。他拉开门,毫无意外地看到了静立月下的白衣青年。
柳玉生扬起笑容,“颜非,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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愆那听到门扉响动,却根本没有力气坐直身体。
他被关在这间华美的天人房间中已经第九天了,脖子上扣着一道金玉项圈,上面写满了祝福的天语咒文。一条细细的锁链从项圈上蔓延出来,被扣在床头那些繁复精美的雕镂栏杆上。他的活动范围只有半径一丈,连床都不能离开很远。况且这项圈对于三善道的生灵来说是可以祝福加持的宝物,可对于鬼来说却是会不停吞噬他们体内的力量并且烧灼皮肤的诅咒之物。
再加上这房间中到处都是从离恨天带来的天人物品,本就散发着另鬼难以承受的圣光。在这样四面八方的压逼之下,愆那只觉得仿若身处火汤之中,四肢酸软毫无力气,连保持意识清醒的力量都岌岌可危。他的斩业剑也被硬生生从体内拉出来,被用几根细银锁链悬挂在床顶。
然而这还不是最折磨人的。
看押他的那几名天兵也如押送他的那两人一样,似乎认为鬼是什么肮脏又可悲的玩意儿。而他又跟其他的鬼不太一样,曾经还压过天兵一头,夺了本应属于天人的荣耀,于是对他便多了一份恶意。没事就要来折腾他一番,打着要审问他颜非下落的旗号,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折磨他罢了。
听到这声音,愆那心头便条件反射般地升起一股恐惧。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容易就害怕,这只会另那些狗杂种更加开心。可是被连续折磨九天了,对于鬼来说,连续九天承受天庭圣光的烧灼,不亚于连续遭受九天炮烙之刑的痛苦。
仿若看到他的瑟缩,一个瘦高个的天兵轻笑几声。故意放的沉重的脚步声逼近了,一只手扯着他的角逼着他坐直身体,头上一阵灼痛。
“怎么样,愿意告诉我们那个人类的下落了么?不愿说也没关系,汴梁就那么大,既然知道你们是在汴梁执行任务,应该很快就会查到。只是人间一日地狱十天,我们找的慢一点,你就要多吃几天苦头了。”
另一名天兵说,“那倒也不错,这些鬼还挺好玩的。你看你这样划一刀……”手臂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紫红色的血液顺着肌肉流淌下去。“很快就会长好了。”
“说真的,我见过的鬼真的少。尤其这一只还是当初杀上涅槃塔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