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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忘了,在上神的心中他原本就已经死在韦陀手里了。”
“可如果有些人,比如说我,告诉他真相了呢?”
“你忘了你的命还在我手中?”
“我可是个恶鬼,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再投胎一次,说不定运气好,可以离开地狱道了呢。”阿黎多满不在乎地勾起嘴角,那声音中却带着一丝冷意,“你们人类珍惜生命,是因为你们活着还有希望。可你如果去地狱看看,就知道对于很多恶鬼来说,死亡才是解脱。怕就怕,就算死了,也还是要轮回到地狱中去。”
木尚嵇微微眯起眼睛,“你这是拿你自己的命在要挟我?”
阿黎多点点头道,“没错。”
“哈哈哈哈,你倒真是把你自己当回事。怎么?不过帮我出过一次头,言语间轻浮几次,就觉得自己是情圣了么?”木尚嵇的眼睛里染上一片愤怒的薄红,不知为何胸口还有些发闷,“你自投罗网接近我,是不是就是为了救愆那摩罗?”
“一半是,一半不是。”
“那一半不是的又是什么?”木尚嵇用一种冷淡的却又带着一丝危险的声音问道。
”我告诉过你了,我需要波旬复活,搅乱天庭和地狱。”
对啊,他早就说过了。自己心中那股失落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期待着他说出什么“是因为想要接近你”这样的话吗?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笑又可悲?
木尚嵇转开眼睛,从怀里掏出药瓶递给他,冷冷地说,“药给你了,现在让我下去。”
“若你真的不打算救他,今天的解药也不必给我了。反正就算我现在活下来,将来一定会告诉波旬愆那是死在你们手中的。”阿黎多叹道,伸手搂住木尚嵇的腰,轻盈地带着他落到了地面上,还体贴地为他拉了拉羽衣。然后他对木尚嵇笑了笑,“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别对那个修罗渣滓心软了。”说完告别一般的话,转身便走了。
木尚嵇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的药瓶。
他竟然真的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继续求他了?!他不要命了?!
明明是用来牵制他的东西,怎么最后反倒是自己比较紧张?!
慌乱之中,他动摇了,喊出了自己分外后悔的一句话,“喂!你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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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极渊,北方的白色高岭上忽然出现的一道长达数十里的巨大裂缝,直直插入地下。站在裂谷的边缘向下望去,深蓝的冰块嶙峋起伏,一直蔓延向最下方不见底的黑暗中。
医仙派的众人身上披着纯白羽衣,似乎与这冰雪世界浑然一体,静静地立在那玄铁打造的巨门两侧。那形状有些歪斜古怪的巨门上密密麻麻的符文弥散着某种诡秘的幽蓝光芒,懒散地明灭着,似乎在半睡半醒的状态。
忽然,几只巨鸟长鸣一声落在不远处,雪原上出现一点朱红。
那是颜非在风雪中烈烈飞舞的红衣。他遥遥望着那道仿佛蔓延到天边的深渊,还有那悬崖边上扭曲古怪的巨门。此时夜色正一点一点从地平线爬上来,太阳已经沉入西边,整片洁白的大地被染成了和他衣服一样的凄厉色彩。
血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