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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咒我死?”成桓的面色遽然一变。
“臣妾怎敢诅咒天子?皇上可还记得一句歌吗,‘纪念我死去的爱情’,臣妾觉得,将纪念改成祭奠,似乎也说得通呢。”江莫忧不仅这么说,几乎还唱出来,那情景是又可笑又可悲的。
成桓意识到她的灰心失望,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道:“不,你的‘爱情’并没有死,它还在朕这里,还在朕与你之间。”
琼瑶式的告白已经不足以打动人了,江莫忧摇了摇头,“不,你的爱情已经随着绿袖一起离去了,你现在说这些话,等于欺骗我第二次,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
成桓快步过来,急切地抓住她的胳臂,“我说的是真心话。这些日子我想了很久,我终于明白,也希望你明白,我心中的人一直是你,从来不是绿袖、或者其他什么人。”
“当初苏无袖可把你迷得团团转呢,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吗?”江莫忧冷笑。
成桓急道:“那是我糊涂,以为见到故人,不可否认,绿袖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童年玩伴,她又是个女孩子……但,这说明不了什么。你试想,绿袖当时不过是个小姑娘,我怎么会对她动心呢?我又没有那种癖好!”成桓摊着手,作出无奈的模样。
“成桓,我想你大概没抓住重点,”江莫忧一字一顿的说,“我并不在乎你的过去,我在乎的是夫妻之间的忠诚。当时我问起你们的过往,你本可以坦然告诉我,可是你没有,你想我还能相信你吗?”
她说的很有道理,成桓不得不承认,“对,这一点是我的错,可是我对你的心是真的。从前或许还笼罩着一层迷雾,现在确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我要你,我要和你一起度过这一生中剩余的辰光。”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诚挚。
不愧是帝王,连告白都带着专-制的意味。江莫忧忽然柔柔地笑起来,“你的誓言我都听在耳里了,不过——你打算怎么证明呢?”她故意拖长尾音。
“怎么证明?”成桓愣愣地看着她,“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事。”
“那好,口说无凭,你愿意为我去死吗?”江莫忧的笑愈见柔和,她觉得自己几乎像一个邪恶的妖怪。
成桓盯着她看了十秒钟,就在江莫忧以为他要打退堂鼓的时候,成桓忽然一撩衣襟,一跃而下,以一种优美的姿势落入黝黯的河水中,荡开一大圈波纹。
江莫忧并不为他担心,成桓已经学会游泳,要脱身是不难的,只要他懂得知难而退。可是这个人似乎与江莫忧预想的不太一样,他大概真要寻死,不仅没看到他游动,甚至连一点扑腾的痕迹都没有,像一块沉入水底的石头。
一刻钟过去了,河面仍是一片平静,江莫忧终于着急起来,这么长的时间,憋也得憋死了吧。又过了一会儿,她再也按捺不得,自己也纵身跃下。
她在水下摸着了成桓的身体,这个自愿找死的蠢货已经晕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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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桓醒来时,已然身在温暖的床上,很熟悉的感觉,这自然是江莫忧的寝殿。他身上已换了一身干净的米白色寝衣。他环顾四周,一个人也没有,江莫忧呢?
江莫忧过了好一会儿才进来,她亦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只有湿哒哒的头发看得出她曾经下过水——这是没有电吹风的弊端。
成桓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我就知道你不舍得让我死。”
“不是不舍得,而是不敢,你若真淹死了,哪怕是自找的,别人也会疑心到我头上,我可担不起弑君这个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