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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正坐在一处阴森森的宫殿中,左手懒洋洋搭在王座扶手上,右手捏着一杯酒。
王座不是她之前坐过的那张,没那么宽敞,坐垫没那么柔软。王座两旁的扶手由骷髅和白骨拼凑组成,给座上的她活生生添了一层阴间滤镜。
而她的身侧,正站着魔界之主——灰白头发披散的魔君大人。
很显然,今天的灾厌依旧没闲住,一个人跑到魔君的宫殿来喝茶,而堂堂的魔界之主屈服于他的淫威,含泪“主动”将独属于他的骷髅王座让给了他。
苏七呆了呆。
在她穿来之前,魔君应该正在和灾厌聊一些“男人的话题”,还是讨好似的。
因为她面前的桌案上,摆着一本绘本。
她随手一翻,里边都是一个个妖艳的绝色美姬,清一色的年轻魔族女子。她坐在王座上看画册,颇像是沉迷美色的老皇帝搁这选妃。
魔君还在一旁给她说好话:“尊上若是觉得不妥,可以再看下一本……直至找到那个女子为止。”
“那个女子?”苏七眯了眯眼眸。
灾厌在找人?找谁?不会是想找她算账吧??
她不动声色地把杯子里的红酒换成茶,优雅自若地抿了一口,并不暴露自己的目的,开始旁敲侧击地套魔君的话。
放在以前,她连看魔君一眼的勇气都没,但灾厌的身体给她了十足的安全感,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自信,让她敢做任何事。
“我已派手下以最快速度搜查,三界各处无一遗漏,最后查出了一千零五十位符合要求的女子。您手里的那本黑色册子是已故的,案前那本白色册子,是还活着的。”魔君可谓是兢兢业业,不敢漏掉尊上的半句话。
苏七不置可否,面无表情地顺手翻了翻。
这里边的所有画像,仔细看脸都有几分相似,而且看着挺面熟的,但就是想不起来哪儿见过。
她还在黑册子里看到了赤霄剑前剑主的画像,紫衣仙女。
只是,这本画册里的仙女和人间话本上的画像天差地别,如若说人间的神话故事里,她是眉目如画、身着紫衣的天仙,那这本画册就是个女武神,什么淡紫纱裙……那分明是尊贵的绛紫战袍!
在此之前,苏七从未觉得顶着一张无害脸的人能撑起气势,可画册里的人做到了。她双眸明净、低调收敛,斯文有礼地将赤霄剑负在身后,却无端端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不知为何,她身心一震。
震动的不仅仅是她的心,仿佛还有这具身体,她有点搞不懂,这到底是灾厌的本能,还是她的。
她不由自主抚摸画像旁边的小字,“小七”,这是她的名字?听说生而为仙者,无姓无名,她就是在王母娘娘身旁伺候的第七位侍女,因此得名的?
她不介意借着灾厌的名头再调查一下这位前剑主,于是指了指画像,命道:“她的下落,详细去查。”
“是。”魔君回完,立马招了几个魔将下去查。
苏七半躺在他的王座上吃吃喝喝,在魔将的汇报中,竟听到了花容的名字。
“魔界和仙界好说,人界属实不好找啊,如今负责人界的魔将,一个是被正派人士打成重伤的墨魂,他还在山洞疗养,无法配合。还一个是花容,她正在危月秘境,现在又恰好失联了,无论如何传讯都没有回应。”魔将一脸焦急,在魔君耳边嘀嘀咕咕,“能不能让尊上再宽限点时间?”
魔君气得差点一个耳刮子过去,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句子:“你敢跟尊上提宽限?”那不找死吗?他好不容易才哄得尊上开心。
魔将下意识缩了缩脑袋,高大的身躯突然就显得不那么魁梧了。
“不、不敢。”
苏七借着灾厌身体的便利,足以将他们的低声细语听进去。她假装翻书,一边强行维持着高冷表情,真是太难了。
花容,不就是刚才她路过食人花海时,差点把她弄死的那个漂亮魔族么?
如果互穿的时间长一点,她还真想把她叫到跟前来折磨一下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