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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刚撂下筷子,成老爹就开始吆喝着开桌。成老娘和成果他姐忙忙活活的把吃剩的饭菜往厨房里倒腾。成老娘忽然冲着站在厨房门口的韩默喊了一嗓子:“默默啊!把那个碟子递给阿姨!”
韩默微微一愣,赶紧回身把桌子上的空碟子摞在一起,给成老娘送到了厨房。成老赶紧接过来,脸上带着笑:“哎呦呦!这孩子,还都给我抱过来了,我看看蹭衣服上了么!”说着上上下下的看了看这才放心:“好孩子!和他们去玩儿吧!”回过身去嘴里还絮絮的:“多懂事的孩子,成诗要有她一半儿啊我就……”
“妈!你又说我什么坏话呢!”成诗隔着半个客厅冲着厨房喊,一边伸手还招呼着:“嘿!韩默默同学!赶紧过来嘿!姐姐教你打麻将!诶!姐夫!你这红中什么时候斗的!”
“行了啊成诗!瞧你那耳朵长的,什么都听得见,都赶上兔子了!”说完,成果他姐笑着推了推韩默:“默默,去!洗洗手跟他们玩儿去,厨房这儿不用管了!”
韩默看着成果他姐返回身,和成老娘抢着洗碗,两人有说有笑的叨咕着家长里短,轻轻的抿了抿唇。
肩膀上忽然搭上一双温暖的手,韩默扭头,看见苏特轻轻走到他的身侧,一只手揽着他的肩膀:“还站这儿干嘛,一起过去玩儿吧!”说完又冲着厨房里喊:“阿姨!有什么我能帮着忙活忙活的!”
“去去去!”成老娘笑着冲着苏特挥了挥手,然后关紧了厨房门,隔着玻璃冲着苏特撇撇嘴:“净跟着添乱!”
苏特嘿嘿的笑,回头看见韩默依旧不动,轻轻的附在他耳边问着怎么了。
“大叔!”韩默抬眼,满是疑惑:“她们真的没有血缘关系么?”说着又看了看厨房里的两个女人,眼神里的光,让人莫名的感伤:“可是她们为什么就能那么亲近!”
苏特心里忽然有些酸涩,吸了吸鼻子,狠狠的揉了揉韩默的头顶:“小孩子家家的,哪那么多感慨,赶紧的,都等着你呢!”说完拉起韩默的手,大步流星的朝着牌桌进发。
在成家吃过晚饭,成果成诗还有苏特,带着朵朵和韩默在楼前的空地上放了许多烟花。苏特点了支烟,和成果一起倚靠在停车棚的围栏上,耳边是朵朵的欢呼声,还奶声奶气的问着韩默:“得得,漂不漂亮!”
韩默轻轻的笑着点头,最后犹豫了一下,伸手摸了摸朵朵的发顶。小丫头受宠若惊,一头扎进韩默的怀里起腻。成诗在旁边看着直撇嘴,狠狠的弹了下丫头的脑门儿:“重色轻姨的小片子!”
苏特微笑,看着韩默眼睛里柔和的光彩,忽然很欣慰。
从小没被温柔对待过的孩子,长大后自然不知道要如何和小孩相处。韩默从僵硬的接受朵朵的亲近,到笨拙的回应小丫头的友好,这一步步,苏特看得清清楚楚。
苏特想着,狠狠的吹出一口烟,径自的微笑。
以后的以后,我会让你学到更多,得到更多。
成果在黑暗里看见苏特勾起的唇角,仰起头,吐出了一片白蒙,紧接着用手挥散,了无痕迹。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想打滚~~~
第四章叛逆时期
苏特的大年初三开始的有些手忙脚乱。
公司的电话来的很突然,那时苏特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美梦连篇的直冒鼻涕泡。他和韩默从成家回来的太晚了,小孩玩得明显很尽兴,虽然还是不怎么言语,但是苏特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总是不由自主的笑。
心情很舒畅,连苏特都跟着雀跃了起来。两个人道了晚安,苏特回身关门,总是觉得还有什么未完成,于是又拉开门折返回身,正对上韩默抬起的眼睛,两个人都是一愣,紧接着相视一笑:晚安。
苏特被震动惊醒,看了看手机屏幕,先是扔了老远,紧接着又猛地坐起来,着急忙慌的把手机扒拉回来。头晕目眩,苏特有气无力的接起电话“喂”了一声,电话那头传来余锦年调笑的声音:“怎么,昨天和女朋友折腾的太晚了?年轻人,不要过度放纵自己嘛!啊哈哈哈!”
苏特忍着起床低血压,揉着太阳穴,抬眼看了眼表,九点半,无奈的喘了口粗气:“余老!做人要厚道!你是夜猫子拜年,好事不登门啊,说吧,又是什么棘手问题。”
撂下电话,苏特狠狠的仰倒在床上,翻滚了两下才恋恋不舍的起身。套裤子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什么,蹬着一条腿就往外跑,连拖鞋都险些踢掉。
“默默啊!”苏特敲了敲门,顿了顿,紧接着轻轻把门推开。韩默正从针织衫里努力往外钻,衣襟还没来得及拉下去。苏特被眼前那一溜白花花的肋排晃了下眼睛,紧接着视线上移,对上韩默露出来的一个黑头顶,不自然的笑了笑:“呵,那个默默,我公司临时加班,冰箱里有牛奶和面包,用微波炉热了再吃,我不在别动煤气,中午等我电话!”
韩默狠狠的点了点头,针织衫的领口箍在额头上,带着胸前的一片上下起伏着。苏特说着那我走了,他又狠狠的点了点头,领口依旧箍在额头上。
听见关门的声音,安静了许久,韩默才把头从领口里钻出来。狠狠的喘了一口气,一只大字样的躺在床上,藏蓝色的针织衫鼓鼓囊囊的趴在胸前。韩默看了看自己上下起伏的肚皮,猛地把被子整个抻起来,连脑袋一起罩住。
“昨天初二啊,他在我妈那屁股还没有坐热乎,接了电话就往外跑,连我妈都看出事儿来了!我本来想协议离婚的,毕竟大家撕破了脸谁都不好看,可是他欺人太甚了!”女人说着狠狠的吐出一口气,修剪的很精制的眉毛微微的蹙着。她胸口上下鼓动,起伏很剧烈,想必是强压着怒火。都到了这个时候,有些修养还是要尽力维持的。
女人用手撑住额角,轻轻抿了下艳红的嘴唇,声音有些暗哑:“我能抽支烟么?”
苏特看了看身边的成果,成果轻轻点头,然后起身去给女人倒了杯水。女人接过水,道谢,执烟的手有些颤抖,烟草淡淡的薄荷香气窜进苏特的鼻腔,苏特微微皱眉,看了看女人的指尖。
手部保养的相当仔细,指甲修剪整齐,做了美甲,甲面光滑亮洁,没有多余的纹饰点缀,看着很清爽。只是指腹上的陈年薄茧依旧没有去除,带着薄薄的厚重感。
苏特把搭在左腿上的右腿放下,侧了侧身,又将左腿搭在右腿上。
他忽然对女人充满了同情。这么一个保养得宜的女人,从脸上几乎猜不出年龄,可是手上却依然带着早年辛劳的痕迹。少年夫妻经过艰辛打拼,终于事业有成,本该和美幸福的时候,丈夫却开始迷恋于野花的香气,糟粕之妻,便弃之敝履。
典型的可以共苦却不能同甘。
苏特知道,作为一名私家侦探,在调查前就形成了感情导向是不正确的。但是他毕竟是一个人,一个正常的热血的人,即使有专业的质素作为限制,却依旧忍不住对将要调查的男人产生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