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俩都没料到,某人的出现完全打破了他们平平安安下车,再回府痛痛快快大干一场的美梦。
就在薛铭礼将手伸向车帘的时候,一阵温凉的感觉忽然袭上他的手腕,不过只轻弹了一下,而后迅速撤开。
薛铭礼一下子反应过来,待得意识回归,那人的手指早已经滑远了。他心中大惊,脸色骤变,厉声喝道:“谁!?”
低沈的笑声逐渐响起,夜色静谧如水,唯其久久不绝。
皇甫誉本来都已经吓白了脸,却在听见这个声音后常常吁了一口气。
薛铭礼也拍著胸口往后一靠,不满道:“二哥……你是想要吓死人哪。”
至此,车外的人终于不再装神弄鬼,手腕一翻挑开帘子,直直望向车内,唇角一勾满眼笑意:“竟然这样对你哥说话……当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兄啊。”
皇甫誉面皮一红,低头小声咕哝;“什么媳妇儿……我、我可是男的……”
这是他今晚第二次对自己的性别做出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但很显然这一对姓薛的兄弟同根连气,都没有对此给予任何的重视……
薛铭礼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僵也有些黑:“二哥,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怀疑并且惊悚道,“你……呆在这儿多久了?”
薛铭修故意皱眉想了想:“这儿?嗯……总归也有一个时辰了吧。”
满意地看到车内那两人齐齐倒抽冷气的僵硬表情,薛铭修笑意愈深,将手中折扇往车架上轻轻一敲,不急不缓地继续道;“不过‘这儿’很大……我从玄武殿一路走回来刚想回府,哪知道那么巧,正好看到了三弟你的马车。”
……
薛铭礼无奈:“二哥,亲兄弟你也要耍的么……”
薛铭修动了几下手指飞快将帘子别在边角,眉梢一扬,笑道:“比不过三弟你啊,连亲表哥都弄到手了。”
皇甫誉大窘:“喂!怎么讲话的呢?说弄那么难听……”
薛铭修仍只是笑笑,看著他俩沈默片刻,忽然道:“挺好的。”
两人一听,面面相觑,都不大摸得著头脑。
薛铭礼刚想开口问个清楚,却见自家二哥正低头把玩手中折扇,眼睫低垂眉目半掩,眸光若隐若现,似乎心事重重。
即便皇甫誉再不会察言观色,如今也该瞧出点儿端倪来了。他和薛铭礼对视一眼,最后一致决定由他来问。
“喂……二表弟,你怎么啦?不开心么?”
薛铭修肩膀一动,抬起眼似笑非笑瞧了瞧他二人。
“算不上不开心,但自然是比不上你俩开心了,”他语出惊人,却又偏偏缓缓道来满脸无谓,“情爱乃人间极乐,你们倒是幸运,已经比我先尝到了。”
……
皇甫誉觉得自己真没法儿和这些姓薛的表弟们正常沟通。他窘迫地推了薛铭礼一把,意思是【老子不干了!好歹你俩都姓薛,你来!】薛铭礼无奈。父皇虽然给他取名为礼,但是事与愿违,他在为人处世诸多方面,却反而颇显豪放霸道(皇甫誉作证),从小到大,唯有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万分佩服,颇为忌惮。
倒不是说薛铭修的外表看起来有多强悍,而是因为他真的有实力。否则如果要单论容貌的话,薛铭修恐怕是会吃亏的。尽管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多年,然而宫中人人皆知,二皇子长相随母,几乎是将封荷茗的眉目传袭了个遍。
可是这竟然成为如今薛景墨不喜爱他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