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人一起冲上来架住愣在原地的哈雷,哈雷猛地惊醒,丝毫顾及不到腿间温热的湿意,猛地张开双臂拍打着阎涵车子的引擎盖:“阎涵!阎涵!救我!”
阎涵手里紧紧握着钥匙,感受着车子被拍打传来的震动,看着车前影影绰绰的影子,耳边是哈雷隔着玻璃的呼喊,就像隔着氧气罩一样的失真。阎涵微抿着唇,狠狠吐息,一扬手推开了车门。
“阎涵!”哈雷奋力的挣开钳制,踉跄的跑到阎涵跟前,一把攥住他的袖子,躲到了他的身后。阎涵微蹙着眉毛回身,就看见哈雷哭得水光瓦亮的两只眼睛可怜巴巴的盯着他,连耳朵尖似乎都在哆嗦。
“怎么回事儿?”阎涵微皱着眉看了看眼前叼着烟卷的瘦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连个称呼也欠奉。瘦男人似乎是察觉出阎涵的冷淡,语气倒是缓和了些:“兄弟,你也懂得,愿赌服输,这小子输了钱想赖账,你当哥几个吃饱了没事儿陪你过家家!”
“你耍诈!”哈雷从阎涵身后露出个脑袋,阎涵微微一侧头,哈雷立马又缩了回去,双腿夹紧了老老实实的又往里靠了靠。阎涵回过头来,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大钞,扔到瘦男人手上:“就这么多,愿意拿着就拿着,不愿意的话,咱们就去警局坐坐。”
“你少拿这话吓唬老子!你以为老子没有人!要是没人敢在这戳摊儿!”瘦男人看看手里的钞票,悻悻的撇了撇嘴。
“你当打发要饭的呢!给你看看!这是这小子欠的账,一个道就是五十,你数数多少道吧!”说着他把一张画着“正”字的值递给了阎涵。
阎涵拿了纸,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正”字,又回头看了眼一直闷声不响的哈雷,忽然提着一边的嘴角,“唰唰”两下,把那张纸撕了个粉碎。
“你……”瘦高个子一瞪眼,指着阎涵的鼻子。阎涵把纸顺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箱,整了整衣领,一伸手,拨楞掉瘦男人的手。
我最讨厌别人指着我的鼻子,还有,你要真是出来混的,就不可能为难一个的孩子,我退一步,你也退一步,拿着钱,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要不然……我是无所谓……”阎涵说完敛去了脸上所有的笑意,脸寒的能掉冰碴子。
瘦男人一愣,咽了口口水,又数了数手里的钱,撇了撇嘴:“嘿!他身后面的那个,今儿看在你家大人的面子上,我就放你一马!”
说着又拍了拍阎涵的胸口,笑容极为猥琐:“兄弟,老哥劝你一句,家里的,该管教就得管教,像这样的,得好好收拾收拾,掰掰正!”
“不劳您费心了!”说着阎涵掸了掸自己的衣服,没理会瘦男人有些僵硬的表情,朝着身后轻轻摆手:“上车!”一闪身坐进了车里。
哈雷忙不迭的拉开车后门,“跐溜”一声钻了进去,等到车子路过瘦男人身边时,哈雷探出头来,冲着他比出中指,狠狠一呲牙。
“等下!停下车!”路过刚才那个花坛,哈雷急急的拍了拍阎涵的椅背,阎涵微微皱眉,就看见哈雷扭捏的夹着双腿蹦下车,蹭到花坛边,猫着腰的一通踅摸:“哪儿呢?怎么没有呢!着呢!”说着一把拎起个东西,宝贝似的捧在手里,一溜小跑着就要拉开副驾驶那边的门。
“后面儿去!”阎涵微沉着声音握着方向盘,哈雷微微一怔,紧接着蔫头耷脑的“哦”了一声,灰溜溜的又坐回了后座。
车子左转右拐的开了不过十分钟就进了阎涵家的小区,阎涵一路上始终一言不发,哈雷也不敢说话,一直给阿金顺着毛。阿金似乎是摔坏了,一直迷糊着,其间睁了回眼,翻了翻,又睡过去了。
车子停在了地下车库,温度骤降,四周已经是寂静无声。哈雷抬起屁股拽了拽湿了的裤子,粘腻冰凉的感觉让他如坐针毡。
阎涵将车泊进车位,熄了火,却不见动作。哈雷惴惴不安,看了看阎涵乌黑的后脑勺,咽了口口水。
“你收拾收拾吧!”许久,阎涵终于出了声,一个字一个字像冰坨子砸进水里,还带着回声:“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够你找房子了,我会再给你些钱,算上刚才替你还的钱,就当是第一个晚上你的服务费了!”说着他伸手要拉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