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对视一眼,都是因为对方眼中的神情一怔,胤祈连忙摆上了悲伤的神情,弘昼弘历这才醒悟过来,连忙也收起了幸灾乐祸的情绪。
便是这会儿再没有别人了,谁知道雍正能神通广大到什么地步呢?
再者,面前的对方,也不是就用不着防备的。
弘历便伸手擦了擦眼角,对那小太监摆了摆手,道:“你且去再问问详细的情形。那是爷的八弟,爷和五爷还有端贝勒都是挂心得很。”
小太监打了个千,弘昼也跟着叹道:“是啊。从先时福宜,可是让人痛心极了。却瞧着福惠也不是个身子康健的,爷和四哥就是十足牵挂这个还没出娘胎的小弟的。哪知道,盼了这么几个月,好容易生下来了,又是个……唉……”
他叹完了,又对着那小太监道:“虽说你是四哥的奴才,爷也敢因为这个吩咐你一句,一定要把话问清楚了。”
那小太监诺诺,然后便跑着走了。胤祈便道:“既是皇后娘娘都去跪经了,咱们也回去,各自抄点经书,为小阿哥祈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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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等到他们回到阿哥所,就听见敲云板,报丧事的声信。因弘历的院子是阿哥所里最近的,三个人连忙到了他的院子里,避过了报丧了人,免得冲撞了。
弘历院子里,倒是和雍正的风格十足的像,都是简简单单的,没有几样东西,屋子里瞧着也好似雪洞一般,连个打眼的摆设都没有。
再看伺候的丫头,长得都是不起眼的,不过平头正脸。别说是和胤祈院子里那些个丫头们比,便是弘昼身边的风荷月秀,也比这几个奉茶的宫女颜色好多了。
胤祈不由得纳罕。乾隆不是出了名了好享受,好奢华,好色吗?怎么此时一丁点儿的苗头都看不出来?瞧着活似当年四阿哥的翻版——不,比当年四阿哥还简朴多了。
做戏过分了,就是虚伪了。弘历还是年纪小,不知道怎么把握住度——或者,这是熹嫔的布置?那就应该说,深宫后院里的女人家毕竟是见识有限。
端上来的茶,倒是上好的。胤祈喝了一口,也是上好的甜水,便暗自点头。这待客的规矩,还是周全的。
又看了一眼旁边侍立的宫女,胤祈忽地起了心思,对弘历调侃道:“四阿哥身边伺候的,瞧着却都是呆呆笨笨的,怎么内务府竟是敢苛待了你,把不好的分给了你?”
弘历连忙道:“哪里就会了?不过是侄子不喜欢身边有那么些人来来回回的,额娘也担心……呃……所以才……并不是有谁怠慢了侄子,二十三叔可不必担心了。”
指责了内务府,其实也就是连带着说那拉氏对庶子不尽心。胤祈不过那么一问,可弘历哪里就敢指责那拉氏了?是以急着解释了。
只是听他话音里意思,身边的这些宫女,原是熹嫔的布置了?
且瞧着弘历的神情,也隐约有些不满的。胤祈心想,这是不是说明,此时他的好色本性,就已经显露出来了?
胤祈因便道:“我瞧着四阿哥身边这些人也都是不堪用的。不如这样,我院子里还有几个样貌性情都不错的女孩儿,不如就送来四阿哥这边伺候?横竖我用不着那么些人,白放着让她们都懒了骨头了。”
弘历自然是只有拒绝的,胤祈也不过只那么一说罢了,笑笑也就不再提。
旁边弘昼却道:“二十三叔要把谁给了四哥?说给侄子听听,四哥不要,我却是想要的。”
胤祈看了他一眼,心中瞬间转过好些念头,脸上却笑着,道:“你瞧上了谁了?这么诓着我给了你?说说,是哪个有福分的,让五阿哥看中了?”
弘昼只笑嘻嘻的,还没等他说话,弘历却皱眉道:“这还是在先皇的丧期中呢,五弟也别想着这些个事情,还是守孝最要紧,不然就像什么话了。再者,那边传的丧讯,还没说是谁……怕是还有孝要加上。”
听他的话音,却是指望着死了的是年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