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弟,你一个人在那裡碎碎念什麼?」
纪化抬起头来,看着纪岚一脸不安的样子,加上那种掩藏的羞涩,简直就像初夜后的少女一样,心头闪过许多思绪,但最终还是全压了下来:
「……这狠难说,要看个人体质,有的人会每次都狠痛也说不一定。」
「这、这样吗?」纪岚愣了一下。抬头见纪化看他的表情狠微妙,这才彷彿惊觉自己问了些什麼,顿时脖子一红,急急站了起来,又恢復冰山般的语气:
「不……这一点也不重要。总而言之,我不会随便原谅纪泽那个呆子。」
纪岚冷淡地说,他把剩下的鱼饲料从椅子上提起来,作势就要走回别院。纪化也跟着他站起来,看着他背影:
「大哥他……狠沮丧呢。」纪化说。
纪岚顿了一下,仍然没有转过身,「……沮丧也是他的事,都是成年人了,多少也该為自己的行為承担一点责任。这次是我,下次要是又发生同样的事,搞上哪个未成年少女,他会吃不完兜着走,让他学点乖也好。」
「说到承担责任,二哥不也是吗?」
纪化忽然笑了一声,他閒适地坐在石板椅上,等着纪岚转过头来,
「……什麼意思?」他皱起眉头。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二哥,我记得你学生时代,还是柔道社的人吧?还一路打到全国冠军过,论寝技的话没人赢得过你,就算是大哥的蛮力你应该也有办法应付。」
纪化笑着,纪岚驀地睁大了眼睛,像要说些什麼,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我……」
「我应该没说错吧?二哥如果态度再坚决一点,大哥是这麼直的傢伙,就算醉成这样,发现是男人也应该会停手,之所以会让他得逞,二哥你也没认真反抗不是吗?」
「……你这种说法,简直就像是性侵害犯在法庭上说:不是我的错,是我上她的时候,被害人自己都不激烈反抗的。」
「啊哈哈,如果大哥是陌生人的话,可能还适用吧?可是他是纪泽大哥耶,二哥,平常那个被你管得死死的、对你言听计从的大哥,你光是叫他坐下,他说不定都不敢碰眼前的骨头。这种状况下,要说是因為恐惧而无法反抗,还满叫人难以相信的。」
纪岚盯着纪化,看着他话中有话的笑容:
「……无论你怎麼说,我都不会原谅……不会原谅那个呆子。」
像是不想再谈论下去,纪岚闭起眼睛,转身又往屋子走去。纪化交抱着手臂转过身:
「这样好吗?二哥,大哥他是真的狠愧疚呢,对你。」
纪化扬起唇角,满意地看到纪岚停下了脚步: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做了无可挽回的错事,他认為你对他不理不綵,全是因為他做了那种禽兽暴行的缘故。再这样下去,他搞不好会开始厌恶自己,他会鄙夷自己,再加上大嫂外遇,他一时想不开,会跑去做什麼傻事也说不一定。」
纪化用食指点着下顎:
「大哥这人脑子这麼善良单纯,和社会大眾差不多,能想出来的解决方式大概就那麼几个,比如把自己的那个割掉啦,或是乾脆化学去……」
纪岚再一次回过了头。纪化仍旧笑得温文:
「……这样二哥不会觉得自己有点卑鄙吗?虽然二哥可能真的在生气,但生气的内容和大哥所想的说不定完全不一样,这样子让大哥在错误的点上煎熬,大哥也挺可怜的。要真為这个误会做出什麼无可挽回的事,到时候二哥再来后悔可能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