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小弟是念戏剧的,在他离家出走,去念艺术大学那段时间,我有稍微研究一下他喜欢的东西。”
纪岚淡淡说:“但我不认同那里面想表达的内涵,如果小女孩在最初有选择的权利,她绝不会选择这种以犯罪开始的感情型态。”
“那是因为社会没办法认同这种爱,他们注定一爱上了就是犯罪人,但你无法否认这也是一种爱的型态。某些方面这和同性恋很像,或者乱伦,同性恋历史上很长一段时间都被认为是犯罪,乱伦到如今也还是犯罪。但人们会同情同性恋、同情表哥爱上表妹,却没有人会同情一个爱上十岁小女孩的男人。”
“那才不是爱。”纪岚决绝地打断了槐语的话:“那是以爱为名的伤害。”
“纪岚。”
聿律唤了他一声,纪岚已经完全站直起身,几乎逼到槐语面前。聿律看他双手紧抓著拳头,紧到两手发颤。槐语略带惊讶地看著纪岚。
聿律拍了下他的背,把重量压在他肩上。纪岚才像是惊醒过来似的,他回头看了聿律一眼,眼神有些茫然,半晌才缓缓落坐回横椅上。
“抱歉。”纪岚很快恢复他社会人的姿态,对著槐语低头,“我争论过头了。”
槐语用一种玩味的目光注视著纪岚,他用手抚著下颚,好半晌才直起身。
“不,很有意思的讨论,让我重新思考很多事情。”
槐语交扣著十指,一会儿又笑了,“而且,能看到像你这么英俊的人生气起来的样子,就算最后会被你打上一拳,那也值得了。”
有个小女孩从起居室里跑出来,扑通一声扑进槐语怀抱里,聿律看她眉清目秀,虽然就这年龄的女孩来讲有点清瘦,但算是个美人胚子,要是性别再换一下就好了。
“大哥哥,你什么时候来陪我们玩拼图?”
小女孩仰著脸问,槐语摸摸女孩的头,把她反过来纳进怀里,女孩腼腆地笑起来。
“大哥哥在和人聊天,聊完就去。”
槐语安抚著,抬起头来又望著纪岚。
“这个孩子,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孩子其中之一。凶手是住他家隔壁的舅公,事情发生时这孩子才六岁,一直到九岁才被人发现。”
聿律和纪岚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女孩在槐语怀中躁动著,好像完全不懂大人们在聊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地等待槐语兑现陪他玩拼图的承诺。女孩在槐语的亲密环抱下神色如常,没有特别抗拒的样子。
他发觉纪岚也正深深注视著这个孩子,眼神像是怜悯,又像是在印证什么事情,复杂得很,聿律读不真切。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来当义工吗?”
女孩等了一阵子等得不耐烦,像个普通的九岁小孩一样,跑去参加玩伴的办家家酒游戏了。槐语一边收拾桌上的水果茶,一边和聿律等人走回起居厅。
那个叫艾草的女性也下楼来了,正在厨房做点心的样子,一堆孩子围在她脚边。
“在我之前,本来是阿常在这里做的。”
槐语说出了令纪岚讶异的话,“他从学生时代就常参与各地的义工慈善活动,在边拣垃圾啦、送食物给眷村的独居老人,癌末病童的慈善晚会、流浪狗之家的募款活动什么的,安置中心是其中之一,也是阿常做最久的一件义工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