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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虽然只住院短短不到两星期,聿律却觉得自己心底某些东西开始改变了。那个陌生男人的一拳,某些方面把他过往的一些想法击碎了。
虽然聿律还不确切摸得到他想要的是什么,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随便一个美少年爬上床都能就地正法的聿律了。
而且说真的……这个纪岚的四弟,大概是他对医生真的有偏见吧?聿律总有一种危机意识。怎么说,好像赏花赏到一半,这朵花就会张开獠牙把他吞下去的感觉。
多半是察觉到聿律的排拒,纪化坐在床畔,注视著聿律不知所措的脸庞,忽然缓缓地收了手。聿律看他站直起身来,唇角拉起一抹弧线。
“原来如此,你打算开悟了啊。”
男人重新拉妥医师袍,脸上又露出那种轻慢一切的高傲笑容,好像刚刚的挑逗事件全没发生过那样。聿律这时才发现他的裤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剥下来了,忙慌慌张张地重新绑好带子。
高手啊这个,聿律不禁庆幸刚刚没有随精虫起舞。
“因为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会受伤?还是忏悔自己过去让人所受的伤?所以决定当个好宝宝了?真没趣,难得那是我是我唯一赞赏你的地方。”
纪化再一次把双手插进口袋里,用一惯的角度回头斜睨著聿律。聿律多少有点心虚,低下了头没回话。纪化就笑哼了声。
“不过啊,有句话我说在前头,就算你再怎么努力修行,也是追不到我二哥的喔。”
他仍然语出惊人,边说边用指尖戳了下自己的心脏。
“二哥的‘这里’有个东西坏了,这让他从小就没有办法和任何人建利友谊以上的感情,这点连他结婚后也是一样。你再怎么努力,最终也只能拿到朋友卡,啊,以你的年纪大概是家人卡吧。看你的表情,被我说中了?真可怜。”他咯咯笑起来。
聿律一方面尴尬,对他提到的话还是有几分在意,但还没来得及追问,纪化已经迳自走出了病房门,纪化还背对著他挥挥手。
“嘛,总而言之你加油吧!祝你开庭顺利,小心别被我二哥一起拖下坑底喔,凡人没有他的无敌金身,可是会死得很惨的。”
聿律见他食指和中指一挥,有张纸片一类的东西便朝他鼻尖飞来。
他忙伸手接住,才发现那是张名片。名片通体是粉红色的,正面一清二白,翻过来背面才简单写了个活像是酒店艺名的“小花”二字,字体还烫金,下面有同样金光闪闪的电话号码。
“要是哪天放弃修行,就过来找我吧!我可以允许你舔我的大姆指喔,医师公敌。”
***
周五那天,聿律还没走进法庭,就被汹涌的人潮给吓住了。
纪岚在庭期前一天打了电话给他,但也只是确认他能不能出席,聿律觉得他语气里颇有“可以的话就别来了吧!这里不需要你。”的感觉,但聿律实在很难放弃和纪岚见面的每个机会,还是厚著脸皮说了:我不要紧,我一定到。
况且聿律多少也有些使命感。这几天关于这案子的报导越来越多,电视新闻转开,总有一、两则是关于这个,连他们合署事务所的助理都跑来问他。
“聿律师,上次那个老板丢给你的案子,是不是就是这一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