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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他死了,尸身却被人给带走了。」
霜霜听得前半句时双目放光,听到最后时却又黯然失色,颤声道:
「你的意思是说……爸爸仍有可能活在这世上,是吗?」她本已不抱希望,以为所有亲人已荡然无存,此时听见自己最亲的亲人竟犹可能健在,当真比寻著什么珍宝都还要欣喜。
剑傲抿唇不语,却在广场上踱步起来,忽地一呆,大踏步往主屋「太微星」走去,敲了敲高耸坚硬的砖墙,却又迅速踱了回来。霜霜看得莫名,正想出口询问,却被他给抢先了:
「凌姑娘,你父亲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关于『六府』的事情?」
霜霜一呆。「该是没有的,这幢宅子有什么古怪么?这不是很久以前就传承下来的?」
话虽如此,她语气却迟疑。毕竟她平常不太注意父兄的动向,在蓬莱风云里,她一直都是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笼中公,;对方闻言又陷入沉默,霜霜看著他来来回回,向左踏步,向右徘徊,似是在观察些什么,正不解间,却听剑傲再次喃喃自语起来:
「这屋子好奇怪……原来如此,我初进来的感觉并没有错。」
他又踱了几圈,半晌伫立下来,托著下颚轻道;
「一般皇朝的传统建筑,一定是左右宽,前后窄,入角并不太深。而太微星又摆明是传统中的传统,是仿制前世人类『三合』的建筑型态所建。特意保留古风的建筑,比例却又特意的标新立异,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对于剑傲的自白,霜霜完全不明所以,只是以惯性的疑惑瞅著他。
不去搭理少女,剑傲索性直接跨过广场,走进空无一人的太微星正堂,转过超手游廊,跨过门槛,剑傲惊叹于主屋的宏大规模,先是门龛,紧接著是主厅、器械室、宿馆、静坐间、以及各种各样的房间。虽不华丽,却处处可见东土艺术精致内敛的痕迹,光是横梁上那一排手雕的百禽戏图,就足见主人的品味和手艺,更别提其他婀娜多姿的摆饰品。
但如今这些堪称艺术品的建筑却被刀痕所亵du,血迹斑驳、丢盔卸甲,显是经过一场剧烈搏斗。剑傲凝紧眉疾向前走,霜霜游目四望,不时出声惊呼,看见自己熟悉的美丽家园如此面目全非,少女不由得再次哽咽。但剑傲的脚步却让她不得不抑止情绪,跟著他向门廊深处疾行。
再往内是供作起居的暖阁,两旁便是侧厅,成列的房间向两处延伸,由于传统建筑中亲亲、族族的观念,所有的卧室皆在宅中同气连枝,再一起从暖阁通向外边,象徵著古典皇朝家族的团结和伦里。剑傲看见四面壁上分别以淡墨点缀了朱雀、青龙、白虎和玄武的丹青,在鲜血洗礼后,更显沉重严肃,几要叫人透不过气。
「看来这里曾经经过一场恶斗,妖兽只是把风而已,真正的敌人……」
他在镂空的桧实心木地板上蹲踞,检视器械拖曳的伤痕,数个十分凌乱的足迹分布厅上,剑傲不禁长长一叹:
「主要的战场应是在外头,可有几个天坛上的漏网之鱼,自门口又逃了回来,在此地被杀。而对方又费心将所有的尸体搬出,将他们全置于木椿上,如此竟耗费不到一个半天……敌人的实力和毅力当真骇人听闻。」
可目的又是什么?想到此处,剑傲不禁一愣,按理说像这样杀人不眨眼的对手,为求速战速决,决不作目的以外多馀的浪费。难道敌人之中有人笃行特殊的杀人美学,认为这样的仿作十分美丽,故而耗费大量时间在这种毫无意义、近似炫耀血腥的表演上?
「好奇怪……真的有点儿不对劲。」
「怎、怎么了?」从乱看中惊醒,霜霜紧张起来。
「这房子很奇怪,」他轻拂下颚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