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鹭?”
天仪帝绷紧的神经松开了,“他找你干嘛?”
“皇兄认识他?”
“嗯。”
苍鹭,飞燕,子规,白鹤,是他的四大影卫头子,手里各掌管着一支潜伏的力量——这是历代皇帝的秘密力量。
对方没解释,阜远舟也没追问,“他说他有帮不成器的手下,想请我去帮他揍他们一顿,鞭笞鞭笞他们。”
阜怀尧有些好笑,苍鹭是专门负责他安全的,八成是早几天被阜远舟刺激了,才会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
“那你答应了?”
阜远舟一挑眉,得意洋洋,“我把他揍了一顿,让他回去给那帮手下看看:‘瞧,老大都被揍得鼻青脸肿,你们还不赶紧发奋努力?’”
“你啊,真是恶作剧……”阜怀尧就真的笑了出来,不常见的开怀神情,胸腔带动的细微颤动传递到近在咫尺的阜远舟身上,震得他微微心驰神迷。
阜远舟按耐不住去伸手抚平他微乱的发梢,不知为何,心底霎时一片温软,好似恨不得将此生时光耗尽在这一刻。
这世间,再也没有人会比阜怀尧对他更好。
连亲身母亲都要他死的时候,只有这个人会在最后的时间里抱着他,对他说:“你什么错都没有,只是老天不开眼。”
在群臣高举着剑要诛王清君侧的时候,也只有这个人会护在他身边,对他说:“皇兄会保护你的。”
阜怀尧止住了笑,才回神发现两人实在靠的极近,乌黑的发盘绕在一起,就像不安分的小钩子似的,钩得心湖泛起一阵阵涟漪。
他们对视着,目光纠缠着,仿佛流动着了些什么极隐秘的情愫,又好似什么都没有,理智已经在警告着不妥,可是身体还是忍不住互相靠近,更靠近这个人……
突然很想……
很想……
很想吻他……
“万岁爷。”
常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外,传到寂静的室内无疑像是一个平地惊雷。
阜怀尧蓦地推开他坐了起来,神态瞬间恢复得波澜不惊,冷声道:“何事?”
“回禀万岁爷,左相李大人求见。”
“朕知道了,摆驾御书房。”
阜怀尧道,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皱褶,刚想迈步,又回头拍了拍有些发愣的阜远舟的脑袋,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可能开放太学院的事又有什么岔子了,你先用膳,朕可能不回来了。”
说完也没等他回答就急匆匆走了。
阜远舟望着男子白色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只觉得兄长的脚步不如往日从容。
他坐在紫藤靠椅上怔怔的发了许久的呆,明澈的眼睛里似乎有东西在变幻色泽,最后,他伸出手,轻轻按住了自己的双唇。
皇兄……
阜怀尧……
……
阜怀尧说可能不回来,人就真的没回来,阜远舟扒拉着饭粒,味如嚼蜡啊味如嚼蜡~~~终于忍无可忍的把碗筷一扔,往御书房跑去。
不过……人呢?
阜远舟左看看右看看,把鬼鬼祟祟准备溜走的常安逮住,恶狠狠问:“皇兄呢?”
常安无辜:“奴才也不知道啊。”
“你是皇兄的贴身太监,你不知道谁知道?”
“万岁爷不想让奴才知道,何况殿下您都不知道,奴才又怎么会知道呢?”
常安企图用一堆“知道不知道”来绕晕这位明显暴躁不安的殿下。
可惜效果不佳,永宁王指骨咯吱咯吱作响,表达无声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