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你竟然已经有老婆了?那我算什么?”素辛对身上的疼痛浑然不觉,看也没看那个女人,眼睛始终望着男人,她渴望得到答案。
男人眉心微蹙,有丝丝嫌恶和不耐。
女人的辱骂变得更尖利起来,无数只手和脚疯狂地落在她身上。
不知是委屈的泪水还是腥热的鲜血模糊了视线,一切在素辛眼前变得遥远而陌生起来。
当她再次醒来时,重影的视线中是人声嘈杂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身上被剥的赤条条,布满血污和青紫。
“哟呵,又是正室暴打小三了啊。”
“打得好,有些女人就是犯贱的很,就想着不劳而获,去撬别人墙脚。”
“不过,我觉得那个男人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吧,人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若是真喜欢的话为什么不站出来啊?我看啊,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此话一出,立马引来周围一片鄙夷声,成功地把众人的道德矛头引到自己身上。
不过一会,记者来了,拍照,把贴着大大logo的话筒抵到她面前,咄咄逼人地逼问“为什么要当小三?”“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是不是贪图他的钱财”
素辛从周围一片嘲讽和鄙夷的辱骂的瓜众们脸上扫过……那个女人呢,那个贱男呢?
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把自己扔到大街上,不仅剥光自己衣服,还在胸口挂着一张纸板,写着“偷汉的婊子,五毛钱随便玩。”
……素辛看了眼这个让她寄托对未来美好期望的城市,此刻变得那么陌生,就连阳光也如寒冰般冷入骨髓。
带着满身的伤痕和疲惫,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她需要回老家好好舔舐伤口。
红彤彤的太阳像一个被烧红的烙铁挂在半山腰,半边天空如被泼上一层鲜血。
一条白白的公路沿着陡峭的岩石上蜿蜒穿过,像一条曲曲折折的米线,将群山连了起来。
一辆满载的大巴在细细的米线上颠簸而行,车上都是经常坐车进城的人。
还有不得不逃离那座城市的素辛,视线茫然地从远近缥缈的群山上滑过,手中无意识耍弄一张不知道是谁仍在她座位上的红色卡牌。
人们早习惯这样的节奏,摇晃的车身让人昏昏欲睡。
司机老陈莫名感到一阵心悸,脊背一下子弓了起来,下意识用右手捂住心口地方。正要喊搭档老李来替他一程,才想起老李今天有事先走。哪家人没点儿啥急事啊,况且这条路他开了好多年,熟悉的很。却没想到……
“哐啷——”
就在这时,车子大概碾到一块石头,颠簸了一下。
咦,不对,为什么仍旧有震动从车子底部传来?
就像是从地下深处,滚动着,轰隆隆地朝地面冲来一样。
就这一晃神的功夫,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他下意识眨了下眼睛,再次睁眼,神情变得惊恐,就像看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
他用自己是十年老司机的觉悟,以最后的意识让他也只来得及将踩在油门上的脚松回来,却没能在刹车板上踩下去
大巴不可控制地朝旁边悬崖冲了出去。
昏昏欲睡的乘客在翻滚车子的车厢里甩来荡去,惊醒而来,变成一片惨叫,随着车子在悬崖上翻滚撞击,惨叫声也慢慢沉寂了下去。
……
啊——
素辛在歇斯底里的惨叫声中惊坐而起。
感觉身体还在那个车厢里与无数人翻滚着,碰撞着,传来骨头碎裂的剧痛……她神经质地摸着手脸,又接着把身体摸了个遍……
确认身体完好无缺时,那种如同被掏去了整个世界的失落和恐慌情绪才稍稍平缓下来。
没死,自己竟然没死!
她这时才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正坐在碎花的布艺沙发上,前面电视正播放她追的肥皂剧,而面前的方便面已经泡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