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斯谨固执地不予回答,手指却在暗处颤抖起来。
「……老板?」
「……」
「老板?你怎麽了?告诉我,我一定改!哪里错了,我一定改!相信我,我一定……」
「别说了!」
相信二字,出口容易,实施却是倍为艰难。曾纽真心信任过谁,又曾遭过信任者的何种背叛或欺骗吗?严斯谨觉得,他一定未受过自己所受的罪;更不可能像他这样,被曾经视为救赎者的深爱之人重复践踏、来回伤害!
严斯谨无法逃离曾纽的控制范围,也停不下对他的最後一些孽情,所以才选择接受他,但并不代表,他会再次相信他!
说出「相信」这个词语,曾纽只是一时情起,更非像他那样,捏碎心脏、尝食鲜血後,才交出一切。所以,他凭什麽,用这受委屈的弱者口吻,索求信任与真相?
摇一摇头,严斯谨咬住下唇,「别再说了,曾纽。你别再问了,求求你!」
情绪激昂的面孔怔住,瞳孔蓦然睁大,曾纽抖动的唇瓣开合许久,才诚惶诚恐地再度吐出声音,「老板,我……我真的不懂,我没有想要伤害你,我一直都在努力,给你最好的……所以我真的不懂。我,到底做错了什麽?」
脸上已带著厌倦与腻烦,严斯谨再次摇头,「我不想说,你就别再问了……」
「不行,不行!」喃喃忽然变成高声狂吼,曾纽握住严斯谨的手,「我不甘心!告诉我,我想知道!」
「……」
「告诉我!」
「……好!那我问你,」反复的追问迫男人崩溃,情绪失控之下,所有的怀疑与埋怨也一道倾出,严斯谨一下挣开曾纽的手,快步走到沙发边,从曾纽的长裤里,掏出药瓶,随後再双手颤抖地奔回床头,「这是什麽!你告诉我!」
「这……」严斯谨俯视著坐在床上的青年,对方的视线定在他手上的药瓶,神情困惑却呆愕。
「呵,说不出了吧?」严斯谨嗤笑一声,将药瓶重重地置於床头柜,侧著脖颈,摇头喟叹,「所以啊……曾纽,你要我拿什麽相信你?」
「我……」曾纽颤悠悠地伸手,像要牵住严斯谨,却终是停息在半空,「这个药……有什麽问题吗?」
「……」几秒後,严斯谨猛觉一震,惊恐地瞪著曾纽,「你说什麽?你刚才说什麽?」
「我……」
「你当我是白痴?真的会傻到再被你骗吗!」严斯谨凄厉地吼著,尖叫声咄咄逼人,剥夺掉曾纽说完整句话的权利,「那是什麽?是什麽!你还当我是被你囚禁的玩物,性欲的发泄品?」
「老板,你怎……」
「我是笨,笨到会被你四年前几句花言巧语就骗了。可被骗了一次又一次,我再笨也会长心眼啊……我已经不相信你了,可还是被你……」
「老板,你到底在说什麽?」男人捧著脸,痛苦地蜷起上身,蹲了下去,曾纽不得不移动到床沿的位置,观察对方的行为。
「曾纽啊,我不信你了,可为什麽还是……」
「……你,老板,难道你认为那个药是……」
闻言的严斯谨并未接口,只是抱住脑袋,身体摇晃得更厉害,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