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师弟会说一些难等大雅之堂的话,结果师弟一本正经的谈论功法。竟然真的是指“双修”,而不是屈从妄念沉溺身。欲。
释沣无言以对。
昨夜陈禾趴在他肩上,坚定不移的说喜欢时,释沣耗费了极大的耐力,才只是揽住他,两人仅是靠在一起片刻。
释沣原以为,知道陈禾与他两情相悦的事,就能满足那股不断叫嚣的妄念,结果听到这个脱离情爱求之不得困境的消息时,妄念肆意生长得他无法想象的地步,不断撕裂他的理智,驱使着他做出更可怕的事来。
就像陈禾一样,释沣的过去也并不愉快,那些糟糕的一切,缔造了深埋的阴鸷。他远不如表象上那般从容文雅,也永远做不成德有能的正道修士,释沣一直觉得自己将北玄派功法炼成那样,已经能说明很多事。
师弟比北玄密宝还要重要,任何可能伤害他的源头,释沣都想掐灭。
包括他自己——
天光微明,陈禾兀自郑重的在算他知道的门派:“师兄,除了我们北玄派,还有什么宗门有双修秘法的?”
陈禾靠在床榻旁边,从他的手臂,就能目测出修长挺拔的身姿,侧脸与颈部还留着淡淡伤痕,搽了的药对陈年旧伤,见效没那般快。
大乘期修士目力极好,陈禾脸上每一分释沣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头发覆盖的额角,暗沉夜色里眉梢的红痣,随着话语变化的唇,饱满、浅绯,充满滋长妄念的诱惑。
“师兄。”
陈禾站起来,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不是,不够喜欢我?““……”
看罢,都没说不喜欢,竟是用不够。
陈禾确实很忐忑,释沣对浣剑尊者说的时候,态度是承认的,但有情,与到底有多少,这区别大了。
“我们还不到谈双修的时候。”
释沣避而不答。
“不到吗?”
陈禾十分疑惑。
“按照北玄派的习惯,想寻觅道侣的,并非是身有情劫,他们与道侣之间的关系,亦情亦友,是求仙路上的慰藉与同伴。就算是情根深种的,总还要相处一段时间才能结成道侣。”
哪有一诉完衷情就立刻双修的?
释沣承认心底的妄念也很急,但他能克制,并不赞同陈禾这么急。
至少……过段时间陈禾要是反悔,也还来得及,师弟毕竟年纪轻,世间年少者,都容易沉溺情爱,等到十年八年后,就不是当初心境了。
“说双修,还太早了。”
释沣劝说。
“可我与师兄用不着相处,就能结道侣啊。”
陈禾纳闷,他跟释沣相处得还不够久吗?
释沣愈发觉得陈禾其实不懂双修的意思。
“嗯,那你知道双修要做什么?”
释沣挑眉。
“同修功法,再做一些世俗情爱之事呗。”
陈禾特别坦然。
“…譬如?”
释沣没察觉,纠缠他一夜的忧郁心绪,被陈禾这番打岔,早已丢得无影无踪。
陈禾眨眨眼:“譬如凡人的洞。房花。烛,或者春。宫。图上那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