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种冷冷清清的石头,适合你。”
他撬了王含章军功勋章上的青色石头,悄悄穿成项链戴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被王司令吊起来打了一顿,身上一块青一块紫。
那个少年人被父母暴揍后的夜晚,他们在住宅的人工湖边。甘自森看到十五岁的王淞嘴角淤青,背部一道道要溢血的鞭痕,流了一个Alpha不该有的眼泪。
“王叔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
他的手轻轻触在王淞的背脊上,听到他毫不掩饰的抽气和痛喊:“兄弟你轻点哇!我爹下手可重了!”
王淞背对着他龇牙咧嘴,甘自森仓皇地抹了自己的眼泪,拽下脖子上的项链塞到他手里:“你快拿去还给叔叔!就一个石头而已,哪里买不到!”
“不行!真的买不到!”王淞强硬地重新套在他脖子上,恶狠狠地威胁,虽然说两个字就牵扯着嘴角的伤口作痛,“这是军部对一等功的军官才会使用的特殊石头,不是钻石,这是陨石,就那么一小块,扣成无数小粒子镶嵌在勋章上。比什么GPS定位牛逼,你只要戴着他,多大的山,多深的海我都能找着你。”
甘自森气急:“我跑不了大山也潜不了海!我不要!”
“你要。”他们都是Alpha,王淞却好像完美遗传了父辈健壮挺拔的军人体格,十二三岁以后就和他逐渐拉开差距,身量个子还有力气。他紧紧地压着甘自森的手臂,又换上很二的笑容,“我就想送你啊,我爹有好几个这种勋章呢,他又不戴在身上,就放在展示柜里落灰,我抠一个怎么了?而且你知道这个石头叫什么名字吗?”
甘自森忍着眼泪,挣不脱他的桎梏,就赌气地别过眼睛。
“叫隐青石,好听吧?是不是很配你的雾凇?”他文学修养不高,形容不来心里那种雪枝摇晃簌簌落,又见青山又见冬的美,“就像你啊,就像雾凇,藏在雪底下的叶子。”
那颗隐青贴在他的胸口,一转眼十数年。
甘自森那天忍耐着心疼给他上药,听王淞不着调的胡说八道:“我爹说就我这样的,以后找不着媳妇。嘿嘿,我才不要媳妇,隐青给你,以后你要是有弟弟妹妹,我们亲上加亲,这就是聘礼行吗?”
“呵。”少年失笑,“聘谁?我都十五了,我妈要是能生早就生了。”
“也是。”王淞摸摸头,然后坏笑:“那聘你呗!”
“滚。”
“哎哟哟,别打啊祖宗,是真疼,我和你开玩笑嘛!那真要聘你我能拿我爹的石头吗?那不得自己去拼一个回来?这大小做钻戒也行的吧?”
“闭嘴。”
“哦,大哥轻点轻点!”
“叫你胡说八道。”
甘自森梦里惊醒,胸口的小石头被体温煨热,他转头,临床的室友已经不是那位电能站的专家临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