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许清如才重新开口:“都记住自己要做什么了么?”
“记住了!”齐刷刷的,完全没有一开始的怠慢。
林家丧事井井有条地办着,不乏有别有用心者试图到林家来浑水摸鱼,礼行不通便用护卫解决,倒也不算困难。
吊唁之余,又该摆席。
当日请僧佛来做法事并念往生咒,锣鼓唢呐更鸣,林家人在灵前哀哭。
短短数日,林夫人便被搓磨地没了少女气质,只有年纪应有的疲惫,哭得十分真心实意,是发自内心的悲恸。
林诗蕴与她恰恰相反,只跪得笔挺,没掉一颗眼泪,显得坚毅无比。
来吊唁者见她毫不哀伤,私下议论纷纷。
“林女郎怎么不哭?好冷好硬的心啊!”
“可不是么,棺材里躺着的可是她亲爹,她连哭一声也不,真是……”
“她连亲兄长都能送入大牢,不哭她父亲也不奇怪。”
……
都是说林诗蕴的不是,人群仿佛已经忘了林大儒实际为林诗藏所杀,也忘了林诗藏过去是由林诗蕴代笔。
林诗蕴只是没掉眼泪,却仿佛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一样。
春晖堂的女孩子们一个个将眉头蹙起,很听不惯这些话。许清如平日里看起来与林诗蕴关系最差,这时候却冷笑起来,看样子要开始阴阳怪气旁人。
只听周寅轻轻袅袅开口,颦蹙间是万千愁绪:“作为同窗,我只看见阿蕴这两天将眼泪都哭干了,哀莫大于心死,想来也不外如是。”她声音不大不小,堪堪卡在众人话与话的缝隙之间,正正巧让人群中的每个人都听到。
女孩子们听着一怔,谈漪漪反应最快:“正是,阿蕴如今只怕哀伤得只靠一口气吊着,再哭一嗓子人怕是要力竭,昏过去了。”
人群也是一滞,向几人这里看来,没想到有人与他们意见完全相左,还像是知道真相一般。
戚杏与许清如明白过来,添砖加瓦。
“可不是么,她的眼泪这几天都流干了,如今能哭出来才是因为平时在装模作样吧?”
“父亲被兄长所杀,没人责怪她兄长,她还要被人这样误解,真是世上最可怜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