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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轻佻得很!”岳望舒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晏铮立时想到升平殿中,自己暗地里的“情不自禁”,不免生出几分尴尬之意,“朕、朕那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晏铮立刻拿戏文做推辞。
这话有点耳熟……岳望舒却想不起来出处了。
见望舒懵懂之态,晏铮忍不住发笑:“你呀,当真是一句戏文都没听进去!”
咿咿呀呀的,鬼才听得懂!岳望舒腹诽。
旋即又娇笑着打趣:“不怪贵太妃疑心重,是那粉黛姑娘实在是色艺双全,乃是世间罕见的妙人!”
“粉黛?”晏铮愣住了,半晌才明白望舒所说的是谁,“你竟连那舞姬叫什么都知道?”
岳望舒笑眯眯道:“方才在假山跟前,娍媖提议取消这最后一支飞天舞,然后那个领舞的便跑来哭诉,我就顺嘴问了她名字。”
晏铮面色一沉,“如此倒不是姨母多心,这个舞姬竟真有勾引朕的心思!!”
岳望舒食指绕着鬓边的一缕碎发,笑吟吟道:“六郎正当壮年,又有文武双全之名,还是仁厚宽和之君,姿色卓绝的女子想要入后宫侍奉,也是意料中的事儿。”
被从头到脚吹捧了一通,晏铮瞬间身心熨帖,他忍不住用食指摩挲这那张抹了蜜的小嘴,“望舒今日怎的这般嘴甜?”——只叫人心都滚烫了。
“夸你你还不高兴?”岳望舒嗔笑。
晏铮不由忽的想到,自始至终,望舒似乎一点都没犯醋意……想到此,晏铮顷刻间如喝了一罐陈年老醋,“那个叫粉黛的,的确绝色。她又心存攀龙附凤之心,望舒难道就不吃味?”
岳望舒却道:“她存了什么心思,又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六郎如今是什么心思。”
晏铮哼笑:“本朝教坊司出身的嫔妃可不止一个,望舒倒是信得过朕!”
“因为六郎是端方之君呀!”岳望舒立刻拿他的原话来堵他。
晏铮倒真被噎得一时无言。
岳望舒这才正色道:“我知道,六郎不至于纳一个舞姬来取代我。”
哪怕晏老六真的生了花花心思,正经选个秀,纳几个名门闺秀不香吗?纵然本朝有好几位教坊司出身的嫔妃,可纳歌姬舞姬入后宫,历来也少不得被朝臣诟病!亦少不得落一个好色之名!就如先帝那般!晏老六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仁厚贤君之名,又怎会舍得葬送在舞姬的肚皮上?
更何况晏老六素来对先帝颇有意见,又怎么会去学先帝?!
晏铮怔怔良久,连忙将眼前的女子抱入怀中,他声音异常坚定:“朕不会。”
红烛罗帐,少不得一番抵死缱绻。
颐康宫。
贵太妃忙不迭询问:“如何了?”
颐康宫都太监忙上前道:“贵妃在晏清殿留下了!敬事房那边也已经记档了!”
贵太妃这才松了一口气,“到底还是纯贵妃中用,没有让哀家失望。阿弥陀佛,皇帝在这上头,可万不能学先帝!”
说着,贵太妃眼中露出几分厉色:“那个舞姬,得趁早打发了才是……可惜寿王殁了,要不然倒是个好去处。”
除了寿王,悫安郡王是首选,可惜他去了皇陵,其他几位宗室藩王……想到几个王妃对她素来礼敬,贵太妃又不免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