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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冷冷哼了一声,“这种虚伪的话。福晋大可不必说出口,反叫本王听着恶心!!”
雍王这句话说得可算是相当刻薄了,嫡福晋的脸色也是瞬间就变了,她急忙欲辩驳。
雍王却立刻撇开了话题,径直质问道:“之前你可曾与老八福晋说过,萱儿要去岫云寺的事儿?!”——关于盛熙被掳之事,雍王早已封锁了消息。没有叫嫡福晋知道。
嫡福晋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妾身的确随口与八福晋说过……”
雍王再度冷冷一哼。声色俱厉地道:“你明明知道老八等人日日处心积虑要对付本王,萱儿临盆之事,更是他们处心积虑要置萱儿于死地!!你将萱儿的行踪告诉老八福晋,到底是何居心?!!”
这番质问说出口。嫡福晋脸色隐隐发白,可心里却又更多的憋屈:“妾身只不过是随口说了萱儿要随十七弟妹去岫云寺罢了。这有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四爷为何要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度妾身?!”
“随口说?!!”雍王手腕一挥,便将那满满的一盏茶水扫到了地上。
碰!!一声响,茶盏碎裂开在嫡福晋脚下。烫人的茶水便泼在了嫡福晋的小腿上,嫡福晋不敢大叫。却反射性地急忙退后了半步。她直觉小腿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眉头都皱了起来。
雍王怒目圆瞪,呵斥道:“你可知你随口一说。老八福晋可不是随口一听!!你这随口一说,险些要了熙儿的性命!!”
嫡福晋满脸俱是惊色。“怎、怎么会?!”她虽然不大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本能的急忙为自己辩护:“妾身、妾身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
“够了!!”雍王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结缡多年妻子,眼底再也没有任何温度,不是故意的?这话在李氏剩下弘晋大出血之后,她也说过!!
嫡福晋满眼都是受伤之色:“爷不相信妾身?”
雍王目含寒冰:“相信?!!你做过那么多阴狠歹毒之事,如今还想让本王信你分毫——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嫡福晋身子一个踉跄,几乎要摔倒在地,她眼中满是神伤之色,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四爷不在对她爱重?!或许就是从怀恪怀着六个月身孕回府的那一日吧……可她是怀恪的嫡母啊,身为嫡母,难道连训斥一下庶女都有错吗?!!她对待怀恪,你别家福晋对待庶出的格格要好得多了!!为什么四爷眼里看到的却只是她对怀恪的区区几句无关痛痒的斥责?!!
雍王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妻子,没有半分怜惜之色,声音反而更冷漠了几分:“本王今日来,便是要直截了当地与你说!!乌拉那拉氏,你不要逼本王不得不丧妻,换一个继福晋!!”
这句话对于嫡福晋而言,不啻是晴天霹雳,她身子终于支撑不住,噗通一身便跪坐在了地上,“四爷——,您当真一点也不念与妾身的夫妻情分吗?!”
雍王厉声道:“本事就是太念曾经的夫妻情分,才会叫你愈发忝不知足,最后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谋害本王的子嗣!!”
说完这句话,雍王伸手捏住嫡福晋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为什么,本王竟然娶了你这么一个蛇蝎妇人?!!若没有你,本王的儿女,怎么会夭折了那么多?!!武氏早年无故小产,再不能生养!宋氏接连两次失去女儿,李氏所生的弘昐和弘昀更是接连夭折!就连年氏生的四格格你都不放过!!!”
嫡福晋听见四爷竟然把所有没了的孩子都记在她的头上,她急忙想要摇头,却发现自己的下巴被四爷的大手死死钳制着,她根本动不了分毫,只能急忙道:“不!不是的!!弘昀当年,的确是妾身没有去救他!但是其他的,真的和妾身无关啊!!妾身可以对天发誓啊!”
听了这话的雍王,突然送了手,他扬手狠狠一个巴掌便扇在了嫡福晋脸颊上,“发誓?!你这种佛口蛇心之人,哪怕用整个家族来发誓,神佛不会相信,本王也不会信半个字!!”
嫡福晋感觉到脸颊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心中浮现出浓浓的绝望……
雍王冷冷道:“这是本王给你的最后一次警告!!就当是本王最后一次看在弘晖的份儿上!乌拉那拉氏,若是你再敢有一丝一毫不安分,本王宁可亲手杀了你,然后再迎娶一位继福晋!!”——若非本朝有侧室不能扶正的规矩,他也不愿迎娶继福晋。
嫡福晋浑身瘫软地望着自己这个冷情的丈夫,“晖儿……为何当年我没有随了晖儿一起去地下,也省今日见到四爷待我如此绝情。”
雍王冷哼道:“你不配再拿弘晖出来说事!!本王会命人拆除圆明园含晖堂!以后不不要在想连夭折了的弘晖都拿出来利用!!”
嫡福晋仰头。眼里满是泪花。“王爷,您可以怀疑妾身任何事情,但不可以怀疑妾身对弘晖的母子之情啊!!她是妾身唯一的亲生骨肉啊!!他当年被人害死。如今妾身难道连思念她都不行吗?!”
“思念?!”雍王面容满是讽刺,“你亲手害死了弘晖那么多兄弟姊妹,你有什么资格思念他?!乌拉那拉氏!你不配!!!”
这话,恍如利刃。直接便刺进了嫡福晋心中最痛之处,她突然哈哈大笑。“是啊,我不配!!我若是早早替他扫出所有能跟他争夺世子之位的人!!或许他就不会死了!!”
这番狠毒的话,超出了雍王的意料,他难掩惊讶地看着终于不再以一张伪善面孔来面对他的嫡福晋。看着她如此歇斯底里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嫡福晋眼睛里满是怨毒:“我当年一嫁给您,就要看着自己丈夫被别的女人夺去!妾身夫君所有的恩宠,全都被李氏夺走!这也就罢了。可妾身无法容忍,妾身的孩儿被他的儿子克死!!”
“克死?!”雍王瞪大了眼睛。“你胡说八道什么?!弘晖的死因,本王一早就一五一十告诉了你!后来也如当年承诺一般,让太子、大阿哥俱被圈禁!!弘晖的死,和弘昀、弘昐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嫡福晋睚眦尽裂,已然是失去了理智,“凭什么他的儿子好端端的,我的儿子却被人害死了!就是他的儿子克死了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才是最最贵的嫡子啊!要死也该是他的儿子死才对!!”
啪!!
雍王听不下去,当即一个耳光扇了下去,打断了嫡福晋的话。
“咳咳!”方才雍王的一巴掌可谓是用尽了全力,一淌鲜血从嫡福晋的唇角滑落下来。
雍王看着如地域恶鬼一般的乌拉那拉氏,他摇头道:“本王这辈子最大的错事,就是娶了你这么个歹毒恶妇!!”
嫡福晋呵呵笑了笑,“歹毒吗?若论歹毒,妾身倒是觉得自己还不及四爷一半呢!四爷您难道不是个杀伐果断、心狠手辣的男人吗?您这样的人,娶一个蛇蝎妇人,这样不是才最般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