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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往前走了几步,楚晗感觉手背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滑过,黏黏稠稠,直到她坐上副驾驶,借助路灯,才猛然发现那是鲜血。
室外空气流动,那股血腥味不浓郁,但在静谧的车厢内,弥漫到了每个角落。
楚晗眉心一紧,立马想去撩他的袖口,可手刚伸到一半,就被江川礼捉住:“干嘛,还想要我牵你。”
他说这话时,脸上表情很淡,看不出是开玩笑,还是认真。
楚晗担心他是否受伤,伤得严不严重,并没去深究,着急询问:“你手是不是受伤了?”
江川礼手指微曲,缓缓松开她的手腕,转头准备去启动车子。
楚晗瞧出他在刻意回避,内心更加着急,她不希望江川礼因为救自己而受伤,那样她会自责。
可眼前的人牵着她走了一路,浑然不关心自己流没流血,反倒表现出若无其事。
思及此,楚晗鼻头泛酸,再开口时,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我们去医院吧。”
江川礼转动方向盘的手忽地停下,扭头看她,神色担忧:“你哪里难受?”
楚晗定定望着他,摇摇头:“我没事,就想带你去看看。”
孙斌拽她头发那一刻有点疼,身上就算有伤也是些小擦伤,买点药膏涂抹就好,没必要去医院。
闻言,江川礼没着急启动车子,目光望着楚晗半晌,淡声问:“我没赶到之前怕不怕?”
楚晗表情一愣,不明白他突然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沉默片刻后,实话实说:“怕,但是你来——”
“知道怕!晚上为什么还带人过去看房!你不知道单独带陌生男人看房有危险吗?”
江川礼声音低沉,火气像是压了许久:“员工手册写得清清楚楚,下班时间不接待任何客户,你看没看?”
“……”
楚晗大脑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地眨了眨眼。
然而被他这声吼骂后,她先前被孙斌拖拽的那种恐惧、害怕、绝望等种种情绪如潮水般涌来。
她喉咙发紧,忽然感觉自己委屈极了,她努力做业绩,就想让他能自由安排自己以后的婚姻。
可…可现在他在骂她。
楚晗脑中想到他将来牵着别人的手走进礼堂,那股委屈感更加浓烈,流出的眼泪远比二十八楼见他时还要泛滥。
就算江川礼一张接一张纸巾帮她擦拭,眼泪还是跟不要钱的水龙头一样,势不可当。
“我错了,刚刚不是要说你,我是担心你出事。”江川礼见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不知所措。
楚晗泪眼婆娑,说话一抽一噎的:“…你凶我。”
她完全沉浸在哭泣中,似乎没察觉自己这样像是在撒娇。
“没凶你,就是声音大了一点点。”
江川礼擦着擦着,又莫名觉得这样的楚晗好可爱,嘴角虚勾:“别哭了,行不行?”
听到他轻声安哄,楚晗顿时后知后觉不好意思起来,她好像在他面前错失分寸,越界了。
想到这,她快速转身看向窗外,两秒后,又回头扯了几张纸,默不作声一点点擦着鼻涕。
江川礼瞧见她这一序列动作,别过头,抿唇笑了笑,驶出辅道后,他抽空看她一眼:“送你回家,还是去吃点东西?”
楚晗擦鼻涕的动作微顿,思忖片刻,轻声道:“我不饿,你送我去我朋友那边吧。”
她这样的状态要是回家会把黎曼吓到,还是去秋思拧那住一晚,反正她最近没出国。
今晚发生的太多事情让她脑子乱乱的,她需要理理。
楚晗报完秋思拧家地址后,脑袋慢慢枕在椅背上,走马观花望着窗外一晃而过的树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