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药,就这么赖在了夏鹤怀里不走,双手勾着他的宽肩,说道:
“驸马,刚才是我不对。还有昨天那些苛待你的人,我也下令处置了。你是我的驸马,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夏鹤觑了觑她。
她说的是昨天那些让他跪瓷片的下僚。她还记得那桩事。
但祁无忧一会儿讽刺他银样镴枪头,一会儿馋他身子;一会儿河东狮吼,一会儿善解人意。才一天,夏鹤就习惯了祁无忧的反复无常。
别说她现在答应会跟他好,就算她这就立下山盟海誓,明天也可能和他恩断义绝吧。
“那我能回去了吗?”他问。
果然,祁无忧又变了脸:“休想。”
祁无忧虽强势,但这回闹得夏鹤差点破相,她也没有得寸进尺。到了夜里,夏鹤还是跟她同床共枕,她也没有再勉强他和她颠鸾倒凤。
夫妻二人楚河汉界,各枕一边,相安无事度过了第二夜。
次日一早起来,夏鹤的下巴依然红肿。
祁无忧又要宣太医,却被他拦住。
“你这一叫,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建仪公主新婚第一日就痛打驸马了?”
夏鹤一句话拿捏了她的短处。
他拥着她,似笑非笑地拉着她坐到了他的腿上,让她像昨天一样给他上药。
他拢着她的腰背,比昨天待答不理的态度进步了不少。但祁无忧被貌美的夫郎抱在怀里,却犹为不悦。
夏鹤第一次主动跟她亲近,却是为了使唤她。
祁无忧冷着脸给他擦了药,没有昨天认真仔细。最后,她打量了打量,自言自语:“马上就要去你家归省,现在这样能好吗?”
她还想去喊纪凤均。但琼华宫里,纪凤均正在给许惠妃诊脉。
张贵妃因嫁女过于操劳,略感不适,整个太医院的医官都到了她那里会诊,就剩下了他一个年轻人。若非如此,这差事也轮不到他头上。
半晌,纪凤均恭声道:“恭喜娘娘!您并非肠胃不适,而是有喜了。”
珠帘后面,许惠妃年轻却苍白的脸呆滞了良久,直到宫女欢喜地喊着“娘娘”,她才倏地坐起来,问:
“当真?”
“事关皇室血脉,下官不敢玩笑。”
“……可诊得出是男是女?”
“娘娘恕罪,这尚不可知。”
许惠妃又怔怔地坐在榻边,不动了。
并非她多此一问。如果她怀的是个男孩,皇帝就无需抉择立太弟还是立太女,直接立她的孩子做太子就是——只要她能平平安安地把他生下来。
这孩子的性别,关乎国体。
纪凤均细细交代着需注意的地方,说到妊娠初期应格外小心时,许惠妃忽然哽咽道:
“纪医官,”她像是怕了,“可否请你暂时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纪凤均一愣:“娘娘欲瞒下喜讯?”
“你也说了,现在我的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