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愚心旌动摇,浑身渐渐发烫。此时莫说是他,就算是圣人,恐怕也难以坐怀不乱。
若他一直拉不下脸来做这猪狗不如的事,倒也罢了;但他想着想着,忽然眼前忽然浮现起了沈浪那张脸。他心里陡然升起了莫名其妙的怨毒念头,那念头微妙难解,但却如同野草般撩拨着他的心弦--想他徐若愚仗剑纵横江湖,还从未吃过那么大的亏,亦从未有任何一个人胆敢轻视于他。归根结底,都怪那沈浪抢了他的风头。
人,终究是抵不过蛰伏在体内的本能,与兽性的。
至此,徐若愚骨子里的懦弱和表面的掩饰,全都暂时被他心中住着的那只魔鬼暂时给掩盖住了。那魔鬼狞笑着,将他心里的缺口猛地撕开,于是那一股股怨毒和冲动倾巢而出,将徐若愚残存的那点礼义廉耻,全都冲到了九霄云外。
那魔鬼在他心里尖叫着,嘶声催促着他:来呀,来呀。只要你这么做了,那女人,今后必定不敢轻视你。她只会跪在你脚下,哭泣着恳求你--
俗话说得好,食色性也。于是徐若愚犹如一头发情的野兽,抱住了绾绾。
回想那一晚,"沈浪"抱着绾绾,声音嘶哑地说着我爱你这样的话,的确让绾绾几乎有那么一瞬间,忘记了思考。走到了这一步,再不确定自己的心意,那可真是傻瓜--可惜绾绾明白得太晚,不然,哪怕在那一夜之前,能表白心意,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也足够了。但这二人,始终都不肯先将那句话说出口。
沈浪的确是个聪明人,但聪明人偶尔会因为过分的自信,而留下终生的遗憾。
绾绾当然知道,那并不是真正的沈浪。真正的沈浪,应该是那个内敛的、无论何时,都挂着微笑的男子。即便这个男子不说话,也不动作,她也知道他不是。
从什么时候开始,是如此地熟悉对方的?
绾绾毫不犹豫地拼尽力气打了那男子一耳光。
绾绾这一耳光打了出去,是一点余力也没有了。
绾绾没有余力,徐若愚却有。这一耳光非但没把徐若愚打醒,还使得他更为疯狂。他双目赤红,劈手就将绾绾打晕了。
后面的事情,绾绾已不欲再听。她就手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沙沙地写道:你认错人了。
徐若愚惊恐万状地抬头道:"姑娘何苦如此。。。请务必听我说完--那时徐某正要。。。正要。。。"那正要后面的话,他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他哆哆嗦嗦地拉住绾绾的衣角,嘴唇蠕动着道:"姑娘。。。仍是清白之身,因为那时,王怜花他--王怜花他赶了过来。。。"
绾绾不答话。
徐若愚苦笑一声,道:"徐某这条腿,就是被他打断的。之后徐某便人事不省。。。"
绾绾的神色,从始至终没有一丝波澜。她一直带着疏离的微笑,静静地听着徐若愚的话。
她当然知道徐若愚并未对她做过什么。因为她醒来的时候,是躺在王怜花的床上。
徐若愚只是一枚可怜的棋子而已。
这世间的男人,其实都是一个样。
绾绾被徐若愚拉着衣角,并不挣扎。她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这可怜的人--也许你说出来,会好过一些。所以,就让你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