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尘土袭了一身,市丸银如同不觉,推开五番队队长室的门,急声道:“蓝染队长,紫梓San她,被人劫走了。”
蓝染本在桌前批改文件,笔尖微微一顿,一滴墨凝稠着滴下。
这一点,在纸上氤氲开来,便生生染透了整打文件。
他长睫微动,沉默了少顷,呼吸稍显急促。
再开口时,蓝染已恢复了冷静,眉头却依旧紧锁:“怎么回事?”
市丸银低声道:“紫梓San对灵压素来敏锐,我怕她发现,所以一开始只是远远跟着,后来,不知怎么的,紫梓San突然就与什么人动起手来,待到我追过去的时候,只拾到了这个。”
他将玉镯的碎片递给蓝染。
蓝染伸手接过,修长的手指抚过裂痕。
很久以前,她念了一首不求甚解的陈词,而自己送了她这个不甚起眼的玉镯。
那时的她任眉宇间的兵戈之气停驻了少顷,继而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惆怅和哀伤,险些催生出几滴透明的眼泪。
她说:“蓝染,你是除了那个人之外第一个送我东西的人……”
想到此处,蓝染不禁微微怔然。
“捡到之时,它便成了这般模样?”
“是。”市丸银应道,“似乎是被重力生生压断,就像是……破道之九十,黑棺……”
话音落下,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死寂。
破道之九十,黑棺。以改变重力为媒介,给予对手致命一击的鬼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其余的事,我还要想想。”蓝染挥了挥手,抬眼看着窗外的景致。
市丸银却没有走,他犹豫了片刻,开口:“紫梓San她……会被人杀了吗?”
蓝染不语,但向来沉静的眸子里也染上了些许的担忧。
“银,紫梓很聪明,自然有办法让那个人留她的活口,只是……我们的动作也要快些才行。”
闻言,市丸银点了点头,出门去了。
紫梓是被一阵嘈杂声惊醒的,她慢慢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简陋的屋顶。
接着,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想要伸手掩住口鼻,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直挺挺地缚了个结实。僵硬的身体仍有些酸痛,但似乎并没受什么伤。微微动了动自己的身体,紫梓平稳了一下心绪。
常年避光的茅草屋一片漆黑,以至于让她辨不清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不过就算辨得清又有什么用,落在唯夜手里,无论是早是晚都不可能逃得出去,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至少……要拖延到蓝染找到这块僻壤……
这边紫梓心如电转,破旧的门帘却突然被人拉开,卷进了一阵湿风。
来人举着个油灯,紫梓循着光亮看去,正对上一张颇为不爽的脸。却是个绝美的男子,左眼下鲜红的朱砂痣如血如泣,妖冶到了极致。
“唯……唯夜……”
声音虽仍有些颤,但最初的慌张却已然过去,紫梓在心里一再地告诉自己要冷静。
盯着她警惕的模样,门边的男子已兀自笑开,斜飞的眉毛间透着些许的得意,显得痞气十足。
微弱的灯光摇曳不定,二人便借着这抹微光两相对望。
“咳,你好像忘记关门了……”良久,在确定唯夜身后不会再有人进来之后,紫梓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关门做什么?”闻言,唯夜不禁面露疑惑。
“你……平时都是不关门的?”紫梓抽了抽嘴角,“你确定不会招贼?”
“这个啊,无所谓,反正我自从二十年前就找不到什么东西可以卖了。”
“……”
门边的身影一晃,眨眼间已来到紫梓身旁,男子蹲下身来,饶有兴味地看着黑发少女写满囧色的脸颊。
“看不出来,你还有兴致关心这个,跟了蓝染几年,胆子倒是变大了不少,以前的时候,可是不等我亮出刀子就吓得发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