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被狗吃了的泼徒……”叹息,颇为不悦。眨眼须臾,诸葛笑笑生以泰山压顶之势熊抱了我,边摇边晃。而颤巍巍的声线,稍显苍老之余亦带有几分哀怨,“只比木桩高一截的月饼娃,就急着成亲生子了?”
“别、别晃==#”头晕眼花,差点没被搂断肋骨,我瞪视脾性难捉摸的诸葛神偷,呼吸不畅道,“师父…… 两个月前,徒儿书信邀请你于杨府一聚,你不是宣称要事在身、须离京远行么?啥时候回城?还溜进皇宫藏在房梁顶?”
并不急着回答,诸葛神偷朝我脑门就是一巴掌,歪歪唧唧,“为师今夜才回城。本想前往将军府,向你讨杯驱寒茶……殊不知,你竟违背师规自作主张嫁人?吃了闭门羹不说,相貌中庸脾性凶悍的菊婶,差点把为师当成入府行凶的采花贼……还好为师躲得快,不然被她那一锅脏兮兮刷碗水弄污了衣衫。”
采花贼?瞧凭你又枯又皱的干扁模样,僵尸复活还差不多。
力撑满头庐山瀑布汗,我蛋腚提醒道,“师父,您老是饥肠辘辘,趁夜深人静溜进将军府厨房,偷拿几个肉馒头吃罢?”别拿菊婶不当回事,毕竟有过前车之鉴,她的警觉性早已神乎其神。
“不偷吃肉馒头,岂有力气翻墙救人?”咳嗽两嗓子,诸葛笑笑生也不理会墙壁上的无辜‘白米粒’,更不顾忌此刻正身处皇宫禁苑,猝然从软榻上捞起我,并大喇喇扛在肩头,“笨徒,随为师走人……再不回山,新婚已过的你,即将寡运临门。”
倒挂金钩状耷拉在诸葛笑笑生右肩,热血上头的我,诧愕问,“寡运临门?!”
“迟钝。”处乱不惊瞥我一眼,神偷师父漠不关心道,“皇帝老爷命数已尽,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未能生育皇嗣的寡妇,都得殉葬。”
肩扛我,如风拂细柳般,他动作速疾且轻巧地闪至矮窗。
“等等!”蹙迫阻止,源自于杨延光。双手遮捂下腹,他的额头竟蒙了一层薄薄冷汗,深深吁了口气,他才艰难启唇,“敢问老者,你为何断言皇帝大限已至、活不过今晚?”
逾墙而逃的脚步,突然踟蹰。诸葛老儿笑眯眯回头,慢悠悠道出十字,“巫蛊。金蚕蛊毒,始于楚巫。”
巫蛊?我硬生生倒抽气。
“受此蛊毒者,倘若体内脉气由顺转逆,不出三个时辰,必七窍流血而亡。只因‘蛊毒’二字毫无美感,所以它的创用者、苗疆女赛金花又将【金蚕蛊】称之为——”阴冷苍老的嗓音,掺杂了一抹诡异莫测的恐怖沉鸷、一抹若有若无的调侃,“房中术。”
房中术?!
异口同声的惊呼,出自光少与我。他是质疑,我是窘迫。
“巫蛊分两种:下等蛊毒,如偶人厌胜,以鬼力乱神之说画符诅咒;上等蛊毒,如金蚕蛊,将金蚕施入受蛊者体内,杀人于无形。”顿了顿,诸葛老头的神情忽然变得凛然,“受金蚕蛊毒,死者除了七窍流血并无任何外伤,他们生前或感胸痛、或觉腹肿、总之病症表相怪异。依为师推断,先仁怀太子,命丧于此种蛊毒。”
心有灵犀地,我与杨延光四目相对,错愕。
“真如老者所言……”不太敢相信诸葛笑笑生的解释,杨延光再问,“圣上吐血不止,也因蛊毒发作?”
“错。”言简意赅道,诸葛师父睨我一眼,笑得有些不正经,“行房期间,男儿郎血气上涌、情潮澎湃,若误服软骨散,反将导致脉气逆行——金蚕蠢蠢欲动,自然加速毒性发作,令皇帝吐血不已。”
啊噗一口口水!敢情房中术,竟是房终术==|||心怀鄙视,但我仍努力直起脖子仰起脸,疑惑问,“若无软骨散,结局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