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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爱不释手摸摸金箔金片,再小心翼翼地色泽纯正的玉蝉,“一定要全部送回去么?偷偷拿几件卖了,当做我回杨家老宅的生活用资……”
小心思,未酣畅淋漓道完整,便被杨延风不屑一顾的眼神瞪得头皮发麻。讨好的笑笑,我乖乖把东西放回原处,嘟哝,“玩笑,纯属玩笑。”
“小妹,有人寄信予你……”忙着把信笺与朝堂公文分类,杨延风头也不抬,淡淡道,“过来瞧?”
“有人写信给我??”好奇心驱使下,原本坐在木质轮椅上的我,兀自推动了轮,缓慢靠近书桌,“虽说【渭水泱泱】今夜酉时(晚7点)正式闭铺结业,可必须缴纳的店租,我从未拖欠。”
“应该不是……有七封,来自不同人家。”杨延风扬起了剑眉,好听的嗓音里流露出些许不自然,“提亲。”
哇,情书?!
莫不是连续四日大晴天,春风又回玉门关?天渐暖,□与野草一起丛生??看来,趋炎附势如蚁附膻之人还真不少,也不怕本姑娘再克死一位夫君?! 八卦心骤起的我,不禁得瑟笑,亦笑弯了眉眼,“念念。”
拆了第一封,快速浏览书信内容,杨延风勾起唇角,眼里泛出了促狭神色,“华山畿,君既为侬死,独生为谁施?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华山畿《南朝乐府民歌》)
啊噗!
惊悚如我,险些把嘴里的茉莉花茶喷扑而出。艰难咽下喉,我把茶盅放回书案,力撑满头黑线道,“是哪家公子?”
“上府兵曹的次子,孙拜驰。”
地府兵曹还差不多,果然是位白痴==# 最近犯煞的我,可不想成婚当夜,再次上演一幕僵尸新郎的闹剧。无奈耸肩,我好笑道,“换,下一封。”
颔首,他随即展开第二封,薄唇弯出个笑来,“吾情悦汝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通辞……”
“打住打住。”兮啊兮,兮得我寒毛倒竖、一个脑袋两个大。窘迫于文化修养远远读不懂楚辞,我示意道,“再换。”
“小丫头,品味还真叼。”调侃地念叨我一句,他挑出一封缠绕了同心结的书信。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轻声念完,杨延风倏然抬起头来与我四目对视,眉宇微皱的他,语气竟有了一抹绷紧,似在不悦,“昭平无忌?太皇太后的堂侄?昭平氏族有名的浪荡公子?”
啊噗一口血!
数天不见的光少,正经事情不去办,反倒有闲情逸致写情诗?
从杨延风手里夺过信,我看也不看揉成团,直接扔出窗外。末了回眸,我尴尬答,“去年女儿节,我与昭平无忌曾在比翼街偶遇…… 或许,他记住了我。” 鉴于杨延光不愿曝露真实身份,我也不便向风三少坦诚知晓的一切。
“他是否对你无礼?”凝视着我,杨延风深邃的黑眸里有着一闪而过的介怀、反感,“早在几年前,我曾听闻此人…… 放浪形骸、流连女色不说,亦争强好胜。”
愣了愣,我摇头,语气不敢有丝毫的心虚,“三哥放心…… 那会儿,怀王亦曾陪伴在侧。有贴身侍卫步步相随,小妹很安全。”眼见杨延风面部神情有片刻讶异,我释怀的笑笑,移动轮椅朝他靠近,亦转移话题,“你左手边的信,也是寄予我的么?很奇特。”
叠成菱形的信笺,竟用一根金丝线穿连两只纸鹤,并书有二字:惜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