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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前者就要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端,后者才是“正常”的?
若真要深究,说什么阴阳相调才是正道,那么最初这种思想究竟是哪里来的?说白了,还不是人创造出来的。
一群不知道抱着什么目的的人在那里大肆宣扬“人间真理”,说什么“天地规则”,能扯多远扯多远,尽往高处说去。最终目的,还不是为了一己私欲,为了给别人定下一个规矩,将所有人都赶到那个约束的圈子里,还要标榜自己,这都是为了你们好!
无论是科学,还是那不靠谱的神话传说,都说天地最初是一团混沌,既然混沌,哪来的阴阳,哪来的规矩?
后来的人,却偏要说,这规矩,这法则,是最初就定下了的。
哪里是最初?没有人知道。
人们只知道,如果不能传宗接代,那就是不孝,如果爱上了同性,那就该去死!
杀人者不用偿命,卑鄙者享受赞扬,只是单纯的爱上了一个和自己身体构造相同的人,就要在灰色地带里蜗居,稍微露个头,就要在鄙夷侮辱中煎熬。
这是什么道理?
自此始,迷雾乍散,许薇儿只觉得心中憋着一口气,不吐不快。那些日日夜夜都在折磨她的情绪仿佛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
她开始在工作和家庭之余流连于各个组织中,亲眼见证着一个本来就该享受着和别人同等走在阳光下的群体是怎样一点一点崛起的。
叶淮对于她的这种迟来爆发的疯狂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果然比他更勇敢,她愿意用实际行动来为自己争一口气,他却不能。他永远都有这样那样的顾虑,不能踏出那一步。
只要当年的那个人不能复活,那么事情便永远没有了结的一天。得不到,永远都是遗憾。若是当年那个人没有死,一切断不会如此尖锐苍白。但人死了,一切都会留下深刻的烙印。
许薇儿的爆发,又何尝不是他内心深处的一种想要而不敢实现的爆发?他们太像了,无论是曾经爱的人,还是一旦认定就难以释怀的性格。所以,注定了,那个人死后,他们是最该在一起的人。
在官方组织宣布全球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国家已经超过百分之六十的那天,许薇儿坐在电视机前放声大哭,年近四十的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在这个时候哭的稀里哗啦的,像一个受了委屈终于找到宣泄出口的孩子。
如果爱情可以跨越时间,年龄,跨越语言,地域,国度,那么,为什么不可以跨越性别?
如果早点认识到爱情根本就是没有性别之分的,她又怎么会悔恨了十几年?
叶淮默默的从背后抱住了她,静静的陪着她,眼里隐隐有泪光闪现。身为成功人士的他,从来西装革履,步履匆匆,近四十的他,仍旧英俊潇洒,有大把的姑娘喜欢,然而他仅有的一次砰然心动却以那样近乎可笑的方式来结尾。
他当然明白身为妻子的许薇儿为何哭泣,慷慨地接受一个人爱上另一个同性别的人,这不是一道法律文书那么简单,它代表的是人们的认知正在发生深刻变化,更意味着一种固有压抑的松动,社会的本质观念已经改变,在这项法律变革之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并接受同性爱情。
无数人在暗无天日的感情乌云下终于看到一丝晴空的希冀——
同性在未来的某一天,再也不会受到歧视。
爱情,本该无国度,无性别。
在爱情来临的那一刻,坦然接受。
第12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