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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漂亮缜密的手段,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不是有夏目沙罗的纸鹤代劳,想要探查完五个据点却不引起旁人丝毫注意的方法,不能说没有,但绝不会如此轻松。
听到这个好消息,Reborn却没有立刻做出回应,而是依然任由目光定格在夏目沙罗身上,从容又仔细地凝视着她。
虽然向来秉持着照顾老幼及女士的意大利绅士作风,但毫无疑问,就个人而言,Reborn十分欣赏强大。自信。独立的女性。
相较于柔软的,或许会引起男人怜惜的女伴,他更青睐拥有超出皮囊和玩偶价值的女士。
或许是做惯了家庭教师,Reborn在和这些还未打磨彻底。又潜力无限的小姐们打交道时,并不介意给出一两个引导或磨砺,让她们破茧成蝶。
比如年少时的库洛姆,比如初见时的碧洋琪。
……可却并不包括夏目沙罗。
为什么呢?
不止是一直旁观的巴吉尔等人会有的疑问,有时候Reborn也会这样问自己——为什么不让她更“上进”一点,开发她全部的潜能?
明明这只被沢田纲吉捡回来的猫,并不只能做到这一步。
他清楚地了解这一点,甚至为夏目沙罗起草的训练计划都有不下十几个版本,涉猎他所擅长的很多个领域。
可始终也未曾真正付诸行动。
是因为沢田纲吉潜藏在意识中的抗拒吗?似乎也不全是。他随口就能想出数种让对方心不服也口服的说辞。
毕竟他的弟子的软肋实在太过明显,明显到了,他不得不从很多年前起,就将夏目沙罗归置在自己的羽翼下,以免彭格列未来的继承人脱离他精心设定的轨迹。
那究竟是为什么?
可不论为什么,他都无法再将夏目沙罗从沢田纲吉。从彭格列,乃至从自己的人生中割裂。
于是Reborn无视了这个并不需要答案的问题。
直到现在。
“……有没有人同你说过,你看起来总是一副‘在逞强’的样子。”
侧身半倚在方向盘上,青年指尖抚摸过冰冷的(木仓)械,帽檐掩下一小片阴影,看不清神情,只能听他微冷却醇厚的声线在密闭的空间内响起。
“装作非常擅长任性和撒娇的样子,将秘密咽下喉,以涂抹了蜜糖的荆棘封住唇舌,再试图用可怜兮兮的手臂支撑起即将倾倒的世界——可惜,还不够会骗人。笑得太难看了。”
将粉饰的太平一点点慢条斯理地撕碎,他将(木仓)口押上夏目沙罗的下颌,逼迫她与自己直视。
原本想当场拔刀的鹤型灯泡,却被主人用心音按在原地。
“还记得吗?我曾经对你使用过‘死气(弓单)’,但你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排除彭格列出品的特殊(弓单)临时失效的意外,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你当时已经在以‘拼死的意志’在做什么。”
“我想,如果我现在再一次扣下扳机,大概也是相同的结果吧。”
这才是他没有将夏目沙罗拽入原定轨迹的真正原因。
说起来或许有些荒唐可笑,但Reborn在扣下夏目沙罗的训练方案。将其压下落灰时,脑海中浮现的的确是这个念头。
她看起来实在可怜。
像是被抛弃在雨夜。毛发全被打湿的小猫,离死亡只有咫尺之遥,但仍吃力地伸出还稚嫩柔软的爪子,努力自救。
叫声微弱却执着不息。
于是Reborn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等待着她的求救。可直到现在,夏目沙罗也不曾向他。向沢田纲吉,或是任何人伸出手。
“……蠢过了头。真是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