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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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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雨又与程平儒、巴荷商议,将赵天一和四具内庭侍卫的尸体也扔于寒潭之中。蒙面女子也不说话,任由他们行动,只背过面去,显是极恶心这种运尸之事。微雨心中不禁感叹,客死异乡、尸骨无存,这是何必!就算是完成任务回报佳绩,但以太后今次之行事,怎会留知情人存于世间,早晚也是死非其所。

巴荷与程平儒默默将巴撒的遗体抬至空阔处。微雨、何品秋、碧珠见状也黯然相随。巴荷从怀中摸索出一小指形状的物什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枚炮竹,巴荷看着这炮竹半晌,终于长吁一声,随手一抛,将之弃于寒潭深渊当中。

何品秋方悄声对微雨道,巴荷的炮竹是与众不同的,将之点燃后必直窜入空,继而响声震天、黑烟弥漫,这是巴城鼓乐师逝后的信号。凡巴城之人,只要见了此信号,必得齐聚发号之地,为已逝之鼓乐师致哀,并行火葬之礼,这是对鼓乐大神最大的敬重,知而不来者,据说是要受惩罚的。如今巴荷将这特制炮竹弃绝,定是怕发出信号后,只为图以虚礼,而巴城之人闻信而来,见到山上情形,识破真相,反被太后所害,这是巴撒大师绝不可容的。

巴荷又面对巴撒头所朝方向,行跪拜之礼。他行礼方式十分古怪,手负于背后,始终不着地,先是叩头,再以前胸紧贴地面,成一拜,一连拜了九次方罢。何品秋解释说,这是因为鼓乐师以手为重,认为手是鼓乐大师赐给的,专为鸣鼓击乐所用,在祭祀、跪拜、凭吊中万不可沾以泥土。

起身后,巴荷从怀中取出一截竹管,拔开盖子,一绦绦墨黑的油状物淋在巴撒的遗体上,顿时芳香四沁,直入骨髓,微雨便知是专用于焚浇遗体的香油了。碧珠从身上拿出一个火折子,默默递与巴荷。

火,很快的熊熊燃烧起来。巴荷转过身,对微雨道:“我们可以走了。”

那蒙面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他们的身边,听了这话,伸出手来,一展开,手里有五枚粉红的药丸。说道:“吃了它,一人一粒!”

程平儒微愠:“这是做甚!”

蒙面女子轻笑道:“城中城从无外人叨扰,今次已属例外,我们为你等提供避难之所,可并不希望天底下人人皆知城中城的出入之法,还望见谅!吃了此药,并无丝毫害处,不过小小一觉,便可身处桃源仙境。”说到此,她唯一露出黑纱外的眼睛,竟有了暖暖春意。

“如此,我们定遵从姑娘的规矩,不作强人所难之事,”微雨气定神闲,接着说道:“只是,小妹有一不情之情……”

蒙面女子接口道:“小姐但说无妨。”

微雨莞尔一笑:“想请教姐姐芳名,不知如何称呼?”

蒙面女子一怔,悠悠道:“姓名是不过是一个符号而已,并无甚要紧,你们若不嫌弃,唤我,唤我银姑便可。”

银姑话音刚落,微雨已截手拿过一粒药丸,咽于腹中,笑对银姑道“我可是说话算话了……”尚未说完,已头一晕,浑不知知觉了。

这一觉睡得好舒服,全身每一处都泛着轻松、舒畅,没有梦,没有思考,没有时间,没有过去,没有未来。

微雨醒来了,其实她真的不愿醒来,原来“只愿长睡不复醒”的美妙远胜过“只愿长醉不复醒”。

她睁开眼,这是一间极为典雅的女子闺房。她睡的是一张彩漆木床,床身通体髹漆、彩绘花纹,花纹的样式很特别,倒是她从未见过的。对着床,是一大扇窗户,窗户之下,摆着一张梳妆台,梳妆台上立着一个铜镜,光可鉴人,稀稀疏疏摆放着几个粉盒、首饰盒、梳篦等女子用品,略一闻之下,尚有隐隐清香。左方靠墙是一个端木大书桌,书桌上零零散散放着几本书,另有一个大笔架,满满的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笔。用的是一方石砚,乃是以天然子石,依石成材,蟹黄为底,古朴可掬,并无精缕细雕,浓丽纤巧求姿之处,微雨见了甚喜,不由得拿在手中细细把玩了一时。桌旁壁上挂了一幅山水图,细看之下,原来是高岑的《烟雨江南》图,此图用色淡雅,落笔松柔,层次分明,画的是云雾弥漫、半掩远山的江南水上,停泊着两艘小船。

微雨已有些痴了,一时又打开窗户,不禁得竟呆了。硕大的一个园子,全都是花,粉红的是杏花,艳红的是桃花,素白的是李花,群芳争奇斗艳,阵阵花香扑鼻而来,这,竟是江南的春天景象呢。

微雨不禁随口吟道:

“春满江南花意远,

香飘原野清音转。

一缕诗风谁共看?

明眸算,青丝缠绕芳心盼。”

吟到最后一句,不觉面上一热,顺手拿起梳妆台上一首饰盒,不经意打开了来。

瞬时,她心跳加速,几乎不能呼吸。

首饰盒内,放着一件她极熟悉的物事!这是一枚金簪,簪头呈扁橄榄形,上有穿花戏珠龙纹,下衬镂空卷草纹地。

这正是,正是她送与何夏氏,后来弄丢了的那枚镂花金簪!

十一古城女主

“姐姐,你醒了!”何品秋不知甚么时候已来到窗下,笑语盈盈。

微雨忙将首饰盒盖上,放回原处。抬头道:“噫,品秋妹妹,你从哪里来?”

何品秋春风满面,神清气爽,抿嘴一笑:“我与碧珠早已醒了有半个时辰,已交替来看过你几回了。不知你是怎么了,竟如此能睡。可饿了么?”

微雨初时倒不在意,一提之下,果觉腹中空虚,笑道:“果真是饿了。”

“那便快走罢,我们均在等你呢!”何品秋招手道。

微雨便绕过屏风,出了门来。天,是清朗怡人、悠远辽阔的。大门正对着花园,一条青石板小径延绕着园子,悠悠的通往别处,再往前望,还隐约可见水榭亭台;左右两边曲廊婉转,巧石翠竹掩映其间。

何品秋引着微雨沿着右方的曲廊走,方走了不到十步,又见一门,便说:“我住在此屋内。”再走了十来步,又是一扇大门,就进去了。

转过屏风,进入一个小厅堂,其雕梁画柱,宽宏大度,装饰华美,自不必言。正中是一黄花梨嵌瘿木五屏风式宝座,座前放一食案。左右两侧各是四张黄花梨四方椅,椅前各有食案。程平儒、巴荷、碧珠已坐于右侧,各个均是神采奕奕,笑语飞扬,连巴荷也不见面上丝毫悲伤,几个身着彩衣云裙的美艳少女在旁随侍。银姑则坐于左侧最下首,似有所思,并不言语。

碧珠见微雨来了,忙上前将微雨扶住,银姑请微雨坐于左侧最上首,微雨坚辞不过,方坐下了。何品秋便坐于微雨下首。回首见碧珠尚袖手在旁侍候,便笑道:“碧珠,你也坐下吧,如今我们可是姐妹,不是主仆了。”碧珠方回原位坐了。

微雨对程平儒、巴荷道:“似乎诸位心情都不错呢!”

程平儒与巴荷相视一笑,道:“对此良辰美景,万般烦恼都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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