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听着!沃坦·福赫特。我只说一遍,不再重覆。有个任务要你去完成,事成之后,我会给你帝国军少将的地位。”
沃坦·福赫特一时反应不过来,但这却是千真万确的事。
他那浓浊泛红的眼睛深处,似乎有灯炬闪烁一般,亮了起来。
像要摆脱盘据脑中的酒精毒雾似的,沃坦·福赫特猛力地甩了甩头。
“少将……哈哈哈!我已很久没有做过少将了……”他伸出舌尖,舔了舔上下的嘴唇。“听来倒是不错。那么,你要我做什么?”
“潜进你的祖国,煽动军队内部那些不满份子,策动政变。”
隔了好一阵子,一阵怪异的笑声在空气中震荡了起来:“桀桀桀……不要做白日梦了。那怎么可能!看来你醉得比我还要厉害啊!”
“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这里有份计划书,你按照计划去做,必定可以成功。”
沃坦·福赫特的眼中再度泛着迟滞的目光。
“但是……万一计划失败的话,我会死的!一定会死的!他们会杀了我……”
“那么你就去死吧!”柯尔·雷奥尼斯的声音像长鞭撕裂空气。
“你认为现在的你还有生存价值吗?人人都说你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你舍弃了应该保护的百姓、丢下应该指挥的士兵,自顾逃亡,厚颜无耻!没有人会为你说话,无论你怎样解释,但还有人肯听吗?事到如今,你还珍惜生命?”
这一字一句像一把把利刀刺激着沃坦·福赫特那被酒精侵蚀的薄弱意识,他蓦地醒转过来。
精神的质与量真有天壤之别,沃坦·福赫特全身打颤,冷汗浃背。
“没错!我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他呢喃自语着,声音很微弱,但却很清晰。
“现在也没有机会可洗刷污名了。那么倒不如做个彻彻底底的卑鄙小人!恬不知耻地活下去……”
他抬起头,眼中的混浊尚未消失,但是眼眸深处却燃起熊能烈焰。
“好吧,我了解了。干就干吧。事成后你真的会给我少将的地位吗?”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十年前的雄劲锐气。
“计划若能成功,爱德蒙·邓蒂斯应付国内情势尚且自顾不暇,根本无余力插手这里。”
沃坦·福赫特离去后,柯尔·雷奥尼斯和米达·布达亚来到后花园,前者在长椅上坐下,抬头望着红的好友说道。
“布达亚,你和爱德蒙·邓蒂斯见过一次面,你认为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米达·布达亚想了一下,答道:“老实说,我摸不清他在想些什么,他外表看起来满不在乎,但很有可能他已知道我们这个计划。”
“什么?那么他为什么还要接受我们的提案呢?”
“我也不明白,或者他已想到解决的办法,又或者他很有信心,不怕我们采取任何行动,爱德蒙·邓蒂斯始终是个神秘莫测、难以捉摸的人。阁下,我以前还未遇过这么难以捉摸的敌人……”
米达·布达亚欲言又止,柯尔·雷奥尼斯奇怪地望着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和他做朋友,他会是很好的知己。”
柯尔·雷奥尼斯沉默着,若有所思的仰望长天,心里想道:“爱德蒙·邓蒂斯……你是个人才,只是我绝不可能放过你……”
米达·布达亚见到柯尔·雷奥尼斯不一言,打破沉默道:“一旦加达里国内的和平被搞乱,我们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和平?布达亚,所谓的和平啊,那是指无能并非是最大罪恶的那种‘幸福’的时代。看看那些贵族!”柯尔·雷奥尼斯辞锋辛辣。
表面上,各国间的平衡仍然持续着,但在背后,贵族和统治阶级却无忧无虑地享受着“壁垒内的和平”。
相隔数千光年黑暗的虚空,危机四伏,笼罩在死亡的恐怖中,惶惶不可于终日之际,皇宫的水晶吊灯下,却大开华丽的舞会,上等的香槟、用红酒腌过的烤鹿肉和巧克力点心,还有纯白的波斯猫、蓝珍珠夹、琥珀壁饰、传承数个世纪的白瓷花瓶、黑貂毛皮、镶缀无数颗宝石的长裙,以及光泽色彩耀眼的彩色玻璃……。
这种悲惨而又荒谬的对照,就是活生生的现实吗?
是的,这就是现实!
那么,现实必须加以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