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霁道:“待审讯过后,方可知晓。”
正说着,外头传来沈莘的声音:“公子,新马车已经备好了。”
谢霁柔和了目光,垂首将吻印在她带着淡淡花香的发间,轻声说:“宝儿,我先让沈莘送你回家。”
“你和我一块儿回去罢。”
谢宝真从他怀中仰首,澄澈的眸中盛着担忧,“你的伤,也要处理。”
谢霁看了眼自己肩上的血痕,淡然道:“小伤,不碍事。我还需留下善后,就不送你了。”
见他心意已决,谢宝真只好点头,依依不舍的从他怀中起身,想了想又问:“初九,你还会来我家么?”
“会。”
谢霁答得很干脆。
谢宝真总算露了点笑意,“那我等你,万事小心!这件事一定要解决好,我不想你以后再遇到危险。”
谢霁嘴角微动,说:“好。”
谢霁先一步下了马车,而后将谢宝真打横抱起,不让她见到尸首,不让她精美的小靴沾染血水。
将谢宝真抱入干净的新马车内,谢霁方吩咐随行的沈莘道:“保护好她。”
“放心罢,公子!”
沈莘拍着胸脯保证。
车夫一扬马鞭,马车朝谢府驶去,摇散了谢宝真满怀沉重的思绪。
沈莘是个闲不住的,见谢宝真不说话,便率先打开话匣子道:“宝真,我知道你不喜欢厮杀血腥,但今日是没有办法的事,别人杀到头上来了,我们自然要反击!公子是强悍了些,杀了不少刺客,可他那是为了自保,你千万别为此而讨厌他!”
“我知道的。”
谢宝真将脑袋抵在车壁上,垂下眼小声道,“他救了我,是我的英雄,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会厌他?”
“那就好!”
沈莘长舒了一口气,“你不知道,为了上次府中审讯把你给吓跑了那事儿,公子连着好些天没睡,就怕你不理他了,整个人阴沉得像鬼一样,连着我们这些下属也跟着遭殃。”
谢霁在谢宝真面前,永远都是游刃有余的样子,未料私底下竟会如此患得患失。在谢宝真以为是“各自冷静”的那些日子里,却不知他遭受了怎样的煎熬。
“我总以为‘我不犯人,人不犯我’,可事实却并非如此。现在总算明白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原来身处洪流之中,很多事都不是他能左右的。”
谢宝真叹道,“所处的位置不同,立场也会不同。”
“你能明白就好。其实公子已经为你改变许多了,正如我之前所说的,若是你见过他在平城生活的样子,兴许就会原谅他现在所有的不堪。”
沈莘随手整了整发髻上的玉簪,道,“我们这样的人,光是活下来便实属不易了。”
谢宝真眼尖地瞥到了她发间的簪子,奇怪道:“你的梅花飞刺呢?这簪子,可是淮阴侯世子送的那支?”
“啊,这个?”
沈莘搔了搔簪子,又振腕一抖,从袖中滑出三支梅花飞刺把玩,洒脱笑道,“我是不愿收他的簪子,花里胡哨的又不实用!拒绝了好几次,那小子就跟牛皮糖似的缠人,说句重话他就红眼睛要哭,实在没办法,只好收下了。”
谢宝真点了点头,而后道:“淮阴侯世子还算磊落老实,没有恶意的,沈姐姐不必提防他。”
沈莘支吾着应了。
谢宝真见她不愿聊这个话题,便改口道:“知道今天的刺客是什么人吗?”
“用脚趾头想才能猜出来,这些刺客虽然功夫平庸,但人多势众,养他们需要不少钱财,多半是吴相府的人干的罢!”
“吴相国?他不是入狱抄家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