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寒宫叫了一声、滚进车里,四肢瘫软却还在胡言乱语,「弹、弹琴!咱们唱曲儿!」
「还唱啊?」程煜一脸感兴趣的探头过来。
刑昊天瞥了他一眼,伸手把爬出来的人又推进马车里。
「唱曲儿!唱、唱「十八摸」!」
「这曲子我喜欢!」程煜眼睛一亮。
刑昊天再伸手把从车帘后探出的头按回去,自己也上了车。进去之前瞪了程煜一眼。「喜欢唱,回去之后就在祭坛唱三天。」
程煜马上话锋一转,「教主你用什么法子让司徒凛放人的?」
刑昊天只回了两个字。「演戏。」
至于怎么演,恐怕只有司徒凛一人看到了。
「教主,可要回镇上?」展风问。
想了想,刑昊天说不。「回总坛。」
两人愣了一下,程煜看了一眼车里,「那他呢?」
「一同。」
「一同?」程煜叫了一声,那是要带回去了?可带回去干什么?
展风也有点吃惊,抬头看刑昊天。
不能怪他们这种反应,刑昊天每年出来游玩的时间不少,见过的美人更是不少,却从来没有把谁带回去的事迹。当然,他好男色算不上什么秘密,教里也有不少美少年,很懂事,也很规矩。
「可教主,他……」程煜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如果是个普通小倌,带回去也就带回去了。可玉寒宫不是,他可是正经人家的公子啊!虽然人看上去不怎么正经……
刑昊天明白他的意思,但他早就想到,只是并不在意。不给他们发问的机会,他将帘子一放,说了一声。「走。」
程煜和展风互相对望一眼,一时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但刑昊天吩咐了,就不能违抗。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启程了。
程煜赶车,展风骑马,一车一马并排在路上前行。
车里,刑昊天盘腿靠坐在一边,而玉寒宫则是闹够了,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随着马车的晃动睡得不省人事。
刑昊天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想如果玉寒宫这时是醒着的,他们会说些什么。
把玉寒宫带回去的念头是什么时候有的,刑昊天自己也不太确定。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他知道玉寒宫是玉家的少爷,但他天刑教还不至于会忌惮一个连江湖都不涉足的人家。
突然,角落里的玉寒宫动了动,翻身仰躺着,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
刑昊天静静地看着他,玉寒宫像是梦到了什么,胡乱说个不停,却没一句能听清楚。说到最后,声音甚至抖了抖,哭了……
玉寒宫突然睁开眼,侧过头看了刑昊天一眼,也不知道是清醒还是糊涂,嘴唇动了两下之后又阖上眼,泪水终于从眼角缓缓滑落……
在刑昊天印象中,玉寒宫有双桃花眼,随时都像在笑一样,即便是正经时也有一丝轻佻的感觉。这样的人流泪,谈不上出水芙蓉,也不似梨花带雨,却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玉寒宫在一阵飘飘然的感觉中醒了过来,身下软得像是铺了几层棉花。
缓缓睁开眼,眼前掠过一抹青色,微风拂过,纱帐轻摆,和清风阁倒有几分相似,但并不是那儿。而他躺在一张特大床榻上,身上只穿着亵衣,却也不是他本来穿着的。
他想起身才发现没那么容易,四肢无力,连头都是晕的,就算喝醉了也不至于如此。停了会积攒了些力气,他终于坐了起来,周围的陌生自是不用说,他抬了抬手,肌肉僵硬的感觉不像只睡了一天,甚至可能是几天。
就在这时,纱帐被撩起来,两个婢女打扮的姑娘站在床边,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