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大不小,按理沈肃用不着陪驾,但既然被偶遇上了,便也不好随便安排个人伺候五皇子。沈肃叮嘱九安,“这样吧,你去一瓯茶斋通知洁娘我改日再约她。”
九安领命,欢天喜地跑走,到底还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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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帘一入大厅,暖浪扑面而来,刘玉洁掀开风帽,今天的茶斋格外安静,掌柜的也不在,往常这时候大厅会有小厮来回穿梭。
大概生意不好了吧。刘玉洁扶着绿衣熟门熟路的来到三楼,一名小厮立在门口,发现她,立刻拉开门,躬身道,“小姐请进,爷稍后过来。”
刘玉洁点点头。
茶室点了淡淡的熏香,蜷腿而坐的榻榻米也暖暖的,驱走心头烦乱,刘玉洁一颗心也越来越坚定。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要通过沈肃找周明,那个笑起来有两颗小酒窝的英俊小生。看着温温吞吞,没心没肺的,但见识过他高超医术的刘玉洁每每对上他的视线,就有种宝剑藏匣的压迫感。
他给人治病都不把脉,取药时还曾对她半真半假道,“你可不要小看我这些长相雷同的药丸,功效可大不相同,比医馆和黑药房还齐全。”
既然这么齐全,借几种迷药使使应该不算难事吧?
毕竟黑市的迷药不是效果缓慢便是味道刺鼻。除非韩敬已脑子不好才站在那里任她迷。又因此药被朝廷大力封杀,倘若没有门路和熟人,再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那她又何须费那么大劲,这里不是有现成的沈肃和周明么?
走廊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刘玉洁一愣,耸起耳朵。
哗啦,推门朝两边分开,露出颀长如玉的身形,一袭蓝灰色菱纹圆领长袍,腰系墨色革带,韩敬已从容不迫迈入。
沈肃呢?
心跳停了,脑子一片混沌,她暂时无法思考。
窗外一团乌云悄然聚集,遮蔽暖阳,室内好像也被蒙上了阴暗。
红泥小炉上的茶水咕嘟咕嘟,女孩肩膀在抖,却努力维持不变的神色,乖顺又茫然。
这般的我见犹怜,韩敬已绝对想不到这么一个小东西竟妄想弄药杀他。
“我们谈谈三件事。”
“……”
“其一,你最害怕的永州贪墨案再也不会发生,已经被我连根拔起。但不保证会不会有渝州或者其他州府贪墨案落在令尊头上。”他道。
“……”
“其二,既然你已开始相亲,那我们便将婚期提前到过完年吧。”
刘玉洁下颌微微颤抖。
“你可以反对,但反对无效。对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今年的冰嬉盛会你有胆就称病避开,我既能提前翻出此案,便也能让刘涉川死无葬身之地。”
“你、敢!”她牙关不断作响,或许是恨,也或许是惧。
试试看。韩敬已不以为意。
“现在,我们来说第三件事。”韩敬已眼瞳微眯,寒光摄人。他倾身靠近她,一字一顿道,“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你呢?当我的警告是耳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