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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他不想对江冲一一解释清楚,心里迅速编了个完全合理的说辞:“我和大表兄关系不是特别好,回圣都之后有娘在,他才会和我好好相处。”
一听这话,江冲瞬间脑补出韩博小时候被熊孩子坑蒙拐骗的经历,心疼道:“不见就不见,等过几天打完那场击鞠赛,我带你到处逛逛。”
说到击鞠赛,韩博迟疑了一下,反问:“你没觉得朝廷对安伮使团的态度有什么问题吗?”
江冲被他这一问,先是摇头,后又点头,“感觉不太对,从我去金州之前就感觉不太对劲,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不对就对了。”韩博摇头轻笑。
“什么对不对的?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朝廷派我去金州另有别的用意?”江冲从上榆回京之后,先是被韩博遇袭事件转移了注意力,后又被和长公主有关的梦境困扰着,并未深想此事,此刻被韩博一提醒,才意识到这其中还有别的关联。
“你等等,不能事事都靠你提点,我先自己想想。”江冲赶在韩博开口之前让他住口。
韩博端着茶杯倚着软榻,笑而不语。
“朝廷派我去应付安伮使团,这个事本来就不对。”这是江冲想到的第一个疑点。
他生性易冲动,和安伮有着杀父之仇,朝廷将他派去与安伮人周旋,是朝廷不知道他冲动,还是故意为之?
其二,当时在御前,几位朝廷大佬你一言我一语地让江冲接下这个任务,但事后回想起来,总有一种被大佬们联手忽悠了的感觉。
其三,他连见都没见安伮使团,去上榆和敖齐混了几日,回京之后面见太子,太子竟也不曾追究此事。若是旁的事还可解释为太子偏心于他,但和安伮的外交事宜并非太子一人能做主的,究竟是他的做法与大佬们定下的方略不谋而合,还是他在这件事中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天色渐暗,女使们点燃帐中烛火,无声地向江冲行礼,又鱼贯而出。
江冲在烛光明亮的内室中缓缓踱步,韩博视线始终不离江冲左右,暗自思量着明日给他穿什么好看。
今日女使整理箱笼的时候韩博在场,他特意留意了莫离给江冲准备的各色衣裳配饰,大多是为了符合平阳侯身份地位而特意挑选的深色系,少部分则是偏稳重的浅色,唯一亮眼的是一套赤红色窄袖骑装,颜色鲜妍夺目,犹如燃烧的烈焰,搭配着皮靴软甲,若是江冲穿在身上……
他未必肯。
江冲总结完毕便看向韩博,谁知韩博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走神,便走过去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又在憋什么坏主意?”
韩博抬头看他,“我见你带来的衣物中有一套红色骑服。”
红色?
太轻浮了!
江冲想都不想就要拒绝,但脑海中蓦地回想起从前不知听谁说过,两个人在一起若是失了新鲜感,难保日久天长的不会腻。
穿红着绿的虽然不大稳重,但偶尔为之也无妨。
“等围场事毕再穿给你看。”江冲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但这不是还伤着呢么?
江冲估摸着太医让禁房事并非是要他完全禁欲,而是怕行房时颠到他那可怜的胃,等围猎结束,一月之期也差不多满了,到时候便是穿红衣给他看,让他开心一点也不错。
韩博并不知江冲心底盘算了多少事,还在惊诧于江冲竟然答应了。
“喂,别发呆,说说安伮使团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冲在韩博身边坐下,拿过他手中茶杯喝了一口,发现已经凉了,便顺手放在一边。
韩博眼里笑意盈盈,握住江冲的手道:“朝廷派你去金州是一个态度,意在告诉安伮使团,大梁仁至义尽,切莫得寸进尺。你在御前做了保证,证明你是清醒的,并未被仇恨蒙蔽,所以朝廷放心派你去,至于到了金州你怎么做都无所谓,反正你有大局观念,不会闹出不可收拾的大乱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