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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森源要在我们厂生产?那我们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女同事哀叹道。
尤梦琪哪里会想到许愿会做的这么成功,钱主任把过错全推给她了,尤梦琪自然不服,但她更看不上钱主任这般模样,她有责任,难道他就没责任了,不过她也懒得计较这些了。当务之急还是要怎么应对。
原本秋冬来临之前,厂里都会提前准备好雪花膏的存货,今年秋冬,别的地方反而卖的多,沪城这边销量一路走低,库存都堆积了起来,要是积货严重上面也会不满。尤梦琪之前失掉了凯瑟琳这单大生意,厂里早有人不满了。尤其是这两年改革开放以后,国企很低迷。
厂里开了几回会议,讨论今年冬天的工作,就有人指责尤梦琪不顾工厂利益。
尤梦琪心高气傲,自是不平,“我们是国企,人才济济,他们几个门外汉随便倒腾出来的东西,难道我们这么多专业人才搞不出来吗?什么水乳霜,其实就是一个噱头,他们火那是因为以前我们没有研发,我们厂里那么多老字号,如果我们也研发这种水乳面霜,你说大家是选我们的还是选他们的?”
几个领导面面相觑,攀谈起来。尤梦琪勾起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还请各位领导相信,我们是国家的,人力、物力,哪里是一个刚成立的小公司可以比的,他们不过是投机取巧,我们有几十年的功底所在,我们有那么多人才。。。。。。”
尤梦琪就不相信她堂堂沪城大学化学系毕业的大学生还比不上一个大学都没有读过的。
讨论投票过后,工厂立即成立了这个项目,尤梦琪做项目经理,她又是那个骄傲的尤干事,哦不尤经理,大刀阔斧地挑人、研发。
十一月,柯莱要的机器终于到了,翻地插秧洒水一应俱全,柯莱上机器试验了一把,全村都过来看了,没多久,一大块地就翻完了。
“这机器灵啊!我们翻这一块地可要翻上一整天,它刷刷几下就好了。”
“有这机器,来多少地都不愁诶!”
那入了份的二十户人家脸上都是泛着红光的,看着那几台大机器的眼神犹如看着亲儿子,没入份的人家还心里头痒痒,琢磨着借借这机器,可比自己种快多了。
许愿对这些地也做了规划,冬天正好种一些耐寒的作物,她和柯莱两个人研究一下,就操控起来了,一个翻土,一个在后面播种,二十户人家,一大片地全部给种好,快得不能再快,可把别人给惊呆了,原本要多少人多少时间,就靠这几台机器,一个下午就给弄好了。
柯叔公也不禁感慨:“我们都老了啊,跟不上年轻人了!”
这几台机器就全停在柯莱厂里,大家一起商量了一下,也不能总让柯莱和许愿忙,两个人事情又多,就选几个还年轻的,轮流来操作机器,让柯莱和许愿教他们。
有贪小便宜想要借机器的,这二十多户人家首先就不乐意,他们那是出了地的,他们不想出地还想占便宜哪有这等好事情。
又到了阳历的年底,今年的经济形势显然更是一片大好,开始办厂的人越多,柯莱的工厂生意也越好,到年关,维修员就比较忙碌了,需要各个地方去维修。
随着开放脚步一步步扩大,来沪城打工的人越来越多了,八六年又确定了一批开放城市之后,门户大开得更大了。
森源在别的城市也终于有了点知名度,越来越多的经销商特地赶到沪城,粤城和温城已经有一家专卖店了,许愿都会把秦小燕派过去教那些销售员,秦小燕的业务能力很出色,她本就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也琢磨出了自己的一套经验,加上许愿经常让她们培训一些美妆护肤知识,她如今管着沪城好几家店。
步伐一步一步地在不断迈进,跨入八七年,柯莱买了一辆小汽车,大家也不大惊小怪了,他的厂也都开的这么大了,做生意都讲究场面,买小汽车也是迟早的事情,如今村里人家家户户也都富裕了起来,柯二叔和柯小叔家都要造新房子了。
柯二叔家一造就是两栋,两个儿子儿媳各自都有工资,柯二叔柯二婶再自己补贴一点,柯莱也拿出了点钱,两家造个两层高的小楼不是问题,选了柯莱家附近,柯小叔家也选在了这一边,原本的屋子那里太挤了,几家人关系亲近,住的近一些也好相互照应。
柯叔公就担忧起柯振业,自打柯振业回来以后,就一直住在老宅子里了,他就时不时去看看他,等他恢复了,也想让他到柯莱的厂里,柯振业自己不愿意,柯二叔柯小叔住在附近也能照顾他。
柯叔公真是怕这个孩子想不开,柯振业回来以后自己闷在老房子里,和村里人也没多交集,柯莱也怕他心理出问题,再出一个柯振家,他觉得柯振业在这里一直笼罩在全家被毒害的阴影里,反而去外面发展反而好。
这个小子虽然以前不像话,但如今跟个鹌鹑似的,柯莱也不计较这些,现在他也只有他们这几个亲人了,要是柯振业出事情了,他还得照顾他。
柯莱直接把他拎出来,问他:“你在屋子里也闷够了,还想缩在龟壳里缩多久。”
柯振业低着头,硬着嘴说道:“谁是缩头乌龟!爸妈死了,我替他们守孝。。。。。。”
“你这孝要守到什么时候?”
柯振业不语。
柯莱望其发顶:“叔公一直担心你,如今家里也只剩下你一个了,爸妈当初最疼你,你以后想活成个什么模样?一直缩在老房子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不是你爸妈,不会一辈子供着你。”
柯振业想起没有原则疼爱他的爸妈,蹲下来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柯莱无语望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随着他蹲下来:“算了,你以后想做什么?要回厂里去吗?”
回厂里,柯振业下意识就摇头,心神发颤,在那个屋子里目睹了亲人一个个被毒死的场景,柯振业死都不愿意回去,他一直在回避,他害怕看到认识人看到他的眼神,好像在说,这就是被毒死的那家人唯一活下来的,命大。。。。。。。
“这样吧,那你就来帮我忙,我需要一个人替我来跑生意,粤城温城那边如今经济发展了,生意也多,出去走走看看对你也有好处,要是你想做别的,我也可以替你想想办法,你可以考虑一下。”
柯莱说完就要走,柯振业忽然问道:“你就不恨我吗?当初。。。。。。”
“恨你你还能在这里吗?”
第二天,柯振业穿戴整齐出现在了柯莱的办公室,柯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没几天柯振业就走了,先去粤城,在这个通讯信息不发达的时代,刚刚发展起来的经济就衍生出了一种新式的职业,跑生意,替厂里拉生意,相当于做一个中间人,可以拿提成。
柯振业嘴皮子利索,为人就爱交一些狐朋狗友,柯莱想想看这件事情交给他最合适,他也还是给他开了个底薪,再加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