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眉眼里裹挟出来的笑看起来赏心悦目,但又别具深意似得,卫夕总觉得哪里有些不自然,可却如同雾里看花一般,对方的心思不真不切,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蓦地,一些十八禁的画面像走马灯似得在她脑子里晃悠出来。那晚滚床单的事原本被她抛在了脑后,这会子突然想起来了,脸上的灼热弹指的功夫就烧进了心底,生出一阵浩瀚波澜。
生怕对方看出她的异样,卫夕垂下头,将眼神落在他曳撒的精细刺绣上,心里已有定论。
恐怕这因功赏赐怕是个噱头,八成是牧容还惦记着啪啪啪的事,想要用这玩意儿收买她,进而封住她的嘴。亦或是这厮良心发现了,感觉对不住她,借花献佛作为补偿……
就在她暗忖时,牧容清朗舒缓的声音慢慢飘入她耳畔——
“还有,本官并未娶妻,更没有妾侍。”
牧容看起来不过二十有五,可古代人早婚,卫夕本以为他儿子都能打酱油了,没想到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她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恰巧对方也在意味不明的凝视着她,那双丹凤眼里秋波荡漾,摄人心扉,一下子就晃进了她的眼眶里。
两人的视线胶着在一起,蕴着千丝万缕的不明念头,蓦然蹦出了暧昧缠绵的味道。
卫夕的身体里像是忽然窜进了一只小猫,伸出尖锐的爪子在她心头挠来挠去,弄得她胸前那块巴掌大的地方一阵心律失常,骨子酥麻。
就在感觉要窒息的时候,她避开了牧容的眼光,将散落在脸颊处的发丝捋到耳后,支吾道:“那个……没想到大人还是个晚婚主义,倒是让属下有些意外。”
牧容听得懵懂,只道:“锦衣卫有内部法纪,不足而立不可谈及婚嫁,你忘了?”
“……嗯,属下没忘。”卫夕搪塞应声,竟有些失望的情绪。
本以为牧容是个思想先进的革命者,无非也是个被条条框框约束起来的男人,若是到了而立,依他这样的条件,自然是妻妾成群。
依她那晚的感受来看,牧容床技姣好,估计也没少招惹女人……
牧容见她一直敛眉低首,心不由得沉了沉。他有些懊丧,急不可耐的问道:“怎么了?不喜欢这只镯子?”
卫夕一怔,迅速敛起杂乱的心神,大方笑道:“喜欢,谢大人赏赐。”
想那么多干什么,这玩意能做传家宝,先收起来再说。
“喜欢就好。”牧容松快的吁了口气,半阖微眯的眼眸如若琉璃。眼见自己逗留了有一会子了,他站起来说道:“本官还有公文要看,先走了,你好好休养吧。”
卫夕颔首,道了声是。
这边刚打开屋门,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侧头嘱咐道:“险些忘了正事,本官已经向皇上禀明了,这月二十九你们三大密探正式记入锦衣卫册。这几天可能会有尚衣监和经历司的人过来找你,好生准备着,别误事。”
“……”
。
接下来的几天,卫夕忙的晕头转向。
尚衣监的人出宫来测量她的数据,据说要做飞鱼服、锦绣袍、以及恼人的夜行衣。军需官也派人来拿了她以前那个刀模子,要打造一把属于她的绣春刀。
除此之外,她还要接受锦衣卫同僚们的恭贺。密探白鸟又立大功,据说还深受指挥使的“器重”,连佥事和镇抚使见了她都是笑容满面,说话更是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