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玉湮已经听说了,李璟今早下旨让郑妁交出了皇后玺绶。想必潘莠君心里也清楚,皇帝既然开始动皇后,很快便会轮到她,所以才来见见自己吧?不管她此次来见自己所为何事,她觉得自己都有必要与她一见,让横在两人之间两世的恩怨,做个了断。
在去东殿的路上,前世自己临死之前那一幕,不断在她的眼前浮现。只是,这一世的胜利者,是自己。想到这里,她拭干颊上的眼泪,大步向前走去。
她走进东殿,潘莠君已经坐在殿中。
看见齐玉湮进了殿来,潘莠君站起身,却并未上前行礼。
齐玉湮谴退了宫人,只留了竹韵在跟前。
她慢慢走到潘莠君面前,淡淡一笑:“不知潘贵仪今日到重华宫来,有何贵干?”
潘莠君紧紧盯着齐玉湮,半晌才说道:“齐玉湮,我父兄之事,到底是不是你让你父亲所为?”
齐玉湮看着她,笑了笑,却未说话。
见齐玉湮没有否认,她又质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齐玉湮冷冷一笑。
听齐玉湮此言,潘莠君悲愤地叫道:“齐玉湮,没想到你长得一张菩萨脸,心里竟然如此狠毒!可怜我父兄的命,生生便被人这毒妇夺去了。”
“我狠毒?”齐玉湮望着潘莠君,冷笑道,“潘莠君,论起狠毒来,我不及你千万分之一。如果不是你处心积虑要害我的家人和我的孩子,我至于做这些吗?潘莠君,这个世道,从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不管怎么说,你和你们潘家,如今已经一败涂地!”
潘莠君对着齐玉湮的脚下啐了一口唾沫,叫道:“你别高兴得太早,你这毒妇,你会有报应的!”
齐玉湮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张绢帕,轻轻低下身来,用绢帕擦了擦自己的鞋,然后眉头一皱,厌恶地将绢帕扔在地上,站起身来,对着潘莠君冷冷说道:“报应?潘莠君,我前世将所有的报应已经受完了,所以这一世,我是来报仇的。谁人想动我的孩子和家人,我定让他不得好死。”说着她用血红的双眼瞪着潘莠君。
“那你准备让我如何不得好死?”潘莠君叫道。
“潘莠君,我怎么说也是贵妃,就凭你今日在我面前的所说所为,再加上你这叛臣之女的身份,我让皇上赐你死,易如反掌。不过,我可不想你死得这么容易!在你死之前,我觉得还要先将你毒哑,剜掉你的双眼,砍掉你的双手,对了,双脚也砍去,这样才爽快。”说着她便放声大笑起来,笑得极为开心,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齐玉湮,你,你这个疯妇!”潘莠君面色苍白看着她。
她笑了半天,才停下来,然后转过头来,紧紧盯着潘莠君,咬牙切齿地叫道:“我早就是疯妇了!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
看着齐玉湮看着自己的眼中,满是仇恨,潘莠君心中一怯。为什么看着齐玉湮的眼睛,自己会如此心虚?
正在潘莠君怔忡之时,齐玉湮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微笑。
她将身子倾过来,附在潘莠君的耳边轻轻说道:“不过,只让你一个人死,怎么够呢?对了,你大哥虽然死了,不过,他有个儿子才三岁,这好像是你们潘家唯一的子嗣了吧?你说,我要不要给皇上吹吹枕头风,让他斩草除根,杀了这个孩子啊?这样,你们潘家便斩草除根了!”
“齐玉湮,你敢?”潘莠君大喝一声。
“我有什么不敢的?”齐玉湮冷笑道,“你要不要试试,我到底敢不敢?”
潘莠君面如死灰,定定地看着齐玉湮,却未敢再说话。
“你也知道我这么厌恨你,恨不得你早点死!如果你死得让我开心,说不定,我便让皇上把那孩子留下来。”齐玉湮说话时,一脸的微笑。似乎说的不是人的生死,只是平常买胭脂水粉之事。
潘莠君咬了咬嘴唇,看着齐玉湮的眼中,已经慢慢蕴满了泪水。
“用你的命,留你们潘家一条根,你觉得这场买卖划算不?”齐玉湮脸上微笑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