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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暗运起内力,刚想起身抢回,却是力不从心,身子一阵虚晃,整个人无力地斜靠在马车上。
“阿呀,那药下得真猛。”华年掩嘴轻笑,一双黑瞳晶亮有神,十足挑衅。
柳碧月气急败坏,只是没等她破口大骂,对方却先面色一变,远方的苍林间隐隐传来未知的鸟鸣。
“啧,看来得走了。”他将香囊抛至半空,又不慌不忙地接住,收进了袖口,一举一动自然流畅,柳碧月看了,只能暗恨他不知礼数,没脸没皮。
楚翰送走了大夫后,一回来就见不着那个奇怪的小公子,又见小姐脸色不好看,想来是不舒服,楚翰不敢多问,立刻上马继续赶车
在一整天的奔波下,二人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柳府,柳碧月假借身体不舒服,一到府就躲回自己的房间,谢绝了所有外人的探访,只让陈姨过来。
“真不是东西!连自家人也下得了手!”陈姨明白了事情的头尾,气得把茶盏往桌上一敲,发出一声哐当。
柳碧月想起紫衣刚才在房外探头探脑,急忙劝道:”幸好月儿早有防备,就是一些马脚得麻烦陈姨替我掩饰一下。”
许是药效的关系,她的面容白如薄纸,在昏暗的视角下更是没了生气,陈姨难掩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面颊,轻声道:”放心,老狐狸那有我看着,至于妳父亲……一定要找个时间向他说明白!”
“也好……”柳碧月表情瞬间黯淡,父亲一向敬重柳长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还有,你二弟那……”陈姨蛾眉轻蹙,柳青岚是柳长老亲手领进门的养子,包不准也是一个狼子野心的家伙。
“我会在试探看看,青岚还小,还有机会。”脑里闪过那张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笑脸,柳碧月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陈姨点点头,知道柳碧月已经奔波了一日,就先离开让她独自休息。
“小姐。”熟悉却微弱的女声
声音落下不久,青色的床幔上随即剪出一片纤细的身影,柳碧月听到声响,不慌不忙得睁开了眼;她拉开床幔,外头站着正是陪伴她多年的贴身婢女,紫衣。
亦如往常,她梳着乖巧的双ㄚ髻,打扮得清爽怡人,只是脸上的表情却略为僵硬,感觉不太自在。
“小姐……妳昨晚歇息早了,现在已经快中午了。”紫衣说得小心翼翼,时不时抬眼偷打量着柳碧月,只听她诺诺道:”请允许奴婢为妳梳妆。”
柳碧月皱眉,下意识开口想赶人,但想到柳长老的计谋,立刻改口道:”那就麻烦妳了,紫衣。”
虽然表面上同意了紫衣的服侍,但柳碧月暗里还是十分排斥她的近身,就像当紫衣准备替她换上一件月白色的素裙,柳碧月借口不喜欢,拿了一件湖蓝色的湘裙,以便自己亲手换上;又或者是当紫衣准备替她梳好一个严谨的发髻时,她借口头痛,随便用一条细绳将乌发系在肩后,就是不让紫衣有碰触的机会
反正,她受不了紫衣的触碰,哪怕是一根头发也好,她都受不了。
“小姐……”
她抬头,就看见紫衣红了眼眶,一脸委屈的看着她。唉呀,作得太过火了……
“小姐若是嫌弃奴婢,奴婢今后不会再出现在小姐的面前……”
这话与其说是叫屈,不如说是指责吧?柳碧月暗下眸子,轻声道:”紫衣,妳误会了。”
“我只是在外头待久了,一时不太适应,没有嫌弃妳的意思。”说完,还不忘抬头安抚一笑,柳碧月容貌本就纯净秀美,难得一笑更彷佛如雨过天晴,冬去春来,所有的不愉快似乎都能在这一笑中彻底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