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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他将经书阖上,扶额叹气——
青翠这法子不中,根本读不进去!
。
这样焦躁的情绪一直持续到第三天早晨,天还没亮,牧容就坐着轿子赶到了镇抚司衙门。
卫夕拽着白马站在衙门口,整装待发,精神气儿十足。君澄和花六站在她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这会子见指挥使的轿子过来了,三人收起了话匣子,拘礼道:“见过指挥使。”
“起来吧。”牧容应了声,嗓音有些暗哑,像是许久没有喝过水润喉。下轿后,他抚了一下曳撒,清淡的眼波在卫夕身上兜了一圈,抬头看向傍明的天。
穹隆的天上云翳散尽,看样子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卫夕偷偷觑他一眼,没多时她就要出发赶往锦衣卫新营了,不知这位大老爷还有什么事交待没有。
心下正嘀咕着,牧容忽然扭过头看她。视线相交的时候,她略微一怔,只觉得他的脸色不太好,借着衙门口的灯笼一照,那双秀长深逵的眼眸下似乎挂着淡淡的黑晕。
“都准备好了?”牧容淡淡询问。
她回过神来,哂笑道:“回大人,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请大人放心。”
牧容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看向君澄,“路上再交待她一遍,免得她脑子一懵,记东西再不好使。”
明明是一板一眼的语气,而君澄却忽然想笑,斜眼睨了一下鼓起腮帮子的卫夕,努力维持着严肃的表情回道:“是,放心吧大人。”
三人告辞后,牧容负手站在衙门口的台阶上,直到三匹骏马消失在长宁街的拐角处,这才收回了视线,踅身往衙门里走。
这会子时辰尚早,还没到换差的时间,衙门里很静便,穿堂风凄冷而过,让他不禁抖了抖肩膀。
不知不觉,人就逛到了交堪馆,从昨日起这里就不再有人当值了。
他走进院里,推开了寝房的门,点了灯后站在圆桌前环顾了一下。屋子似乎被刻意收拾过,锦被叠放的很整齐,明明被女子住了小一月,却没有一星半点的胭脂水粉味。
他捋起曳撒坐在凳子上,一手支住头,望着规整的床榻愣神。
新营那边他已经提前让君澄安排妥当了,厢房和床铺都做了不易察觉的调整,考核什么的先不说,只要她这三月能顺顺当当的走过来就行了。
他现在算是知道了,女人一旦毛躁起来比男人还恼心。
恍惚间,烦躁的思绪又策马奔腾起来,牧容又想到了恼心事,眸底的清辉略略一黯。
一连几夜他都没有睡好,一阖眼就是卫夕流泪威胁他的样子。那一晚的风流之事只不过她的一步棋,他心头的愧疚倒是少点了,但人却没有轻松多少。胸口那块巴掌大的地方好像流出了什么东西,捞得一个有去无回的下场,整个人也随之变得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一角,但却又找不到症结所在。